楚少岩嘴角沁出一抹苦笑,坐到床边的小沙发上道:“不不,你不是那种人,刚才在接吻的时候我能体会到你撕裂的心。”
“谢谢你能这么想。”唐宛若的脸颊上忽然流下两行热泪,随即伸手拭去涩然一笑道:“五天前,我看到了他,那个让我多年来恨之刻骨的男人……”
楚少岩耳朵微微侧了一下,默然倾听女人的伤心往事。
“我父亲是一个画家,那个男人是我父亲的学生,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与父亲离婚了。那时的我很傻很天真,崇拜父亲也崇拜画家。那个男人一直对我很好,经常赞美我的相貌,就像哥哥一样待我。直到我16岁那年,那一天他忽然对我说,想让我给他做裸替模特,我想了很久,同意了……”
唐宛若自嘲的笑着,抹去不断流下来的泪水:“我这个笨蛋竟然就那样傻傻的同意了,以为那是为艺术献身。而且他一直对我那么好,比其他女生的哥哥都要好,对于艺术…这个貌似神圣的词汇,揭开这层瑰丽的画布,下面的肮脏其实是我当时根本无法想象的!在画室里,他以种种手段,以艺术的名义侮辱了我,我当时很怕,身体也很疼,可根本不敢吭声……
“后来,他还想占我的便宜,可我一直提防着,再也没让他得逞……不过,当时不懂事的我,还是认为他对我很好,心底有着他。
“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经期随后一连几个月都没来,直到肚子慢慢大了起来,连冬天的衣服都遮盖不住。后来父亲终于知道了,那个男人向父亲提出和我结婚,但被父亲打了出去……我被父亲指着鼻子骂,父亲他、他竟然骂我和妈妈一样都荡-妇,都喜欢勾引男人……呜呜!”
唐宛若捂着脸孔大哭起来,丝被落下,削瘦的肩膀和极富美感的双峰露出来一大截。但此刻楚少岩却没有丝毫的邪心,而是平静地再次抽了纸巾给她,并且将丝被拉起来,披在她赤身的躯体上。
“谢谢。”唐宛若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声说,抹去眼泪后续道:“父亲如此对我,于是我逃出家门去找他,我决定和他一起生活,为他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找到他后他也同意了,于是我们一起租了一间才八个平方的房间。在那个小房间里,我们居住了三个月。他几乎每天向我提出身体上的要求,但都被我以孩子的名义拒绝了。就在我即将临盆的时候,他突然失踪了,留下一间欠了两个月房租的房子……”
泪花中,唐宛若却自嘲的笑了:“你能想象得到吗?那个我想托付终身的男人,抛下挺着大肚子、十六岁的我,欠着两个月的房租,就这样走了!后来我知道他为了出国,和一个四十岁的女人结婚,离开了华夏。其实在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申请出国的签证了!”
“简直就是个畜生!”楚少岩冷冷道。
唐宛若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热度,心中微微一暖抹去眼泪道:“其实,这样的畜生我确实不该为他流泪,更不该为他折磨自己。可他……他毕竟是我女儿佑爽的父亲,这多年来,我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可后来在我终于看到他的那一刻,心却裂了!这些年来我的恨够了,也恨累了,不想恨他,却恨起愚蠢的自己!这些年来,我带着佑爽受了多少罪,受过多少委屈,可能你都无法想象……”
“所以折磨自己吗?”楚少岩苦笑着再次抽了纸巾,亲自给她拭泪。
唐宛若火热的手忽然握住他的大手,那微微红肿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岩石男人:“刚才……就在刚才,你说走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恐惧得碎开了,好像要失去什么一样,所以我莫名其妙的扑过去抱着你,那……那不是我的本心,你知道吗?”
“我知道。”楚少岩低声道。
“我已经决定卖掉酒吧和公司,这些年来,我一直周旋在那些对我别有居心的官僚中间,我真的很累。我决定去英国定居,陪着女儿梁佑爽,以后佑爽也不会回来江城了……”
“你这是为了躲避那个男人嘛?”
“不是,我为了躲避你,呵呵。”唐宛若苦笑,“那个男人在我心里早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我恨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当初的愚蠢,当初瞎了眼将自己交给那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楚少岩抽了抽手,然而女人却抱得很紧,她的眼睛火辣辣的,让楚少岩甚至感到浑身如同在烈日下炙烤,背心甚至因此而散发出汗珠,“我这样一个丑八怪、老女人缠着你,很可怕吧?”
“不不,你很美。其实,我现在真的必须离开了。”
“和我呆在一起很难堪?也是啊,如果我们在一起,以佑爽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你,那样的话…你走吧,我很清楚这些。其实突然冲动的做这些,已经是我疯魔了,我莫名其妙的突然好像想要抓住青春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