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甲喇,排枪轮射,四轮。”
雪风甲喇正对城门口站着,以七十杆枪为单位,开始轮射。
“时雨甲喇,雷鸣甲喇,自选夹角,左右轮射。”
又有六百杆步枪加入了大合唱。
太平军们还没有回过味来,都以为已经打下了城门,疯狂的向城内涌入。
城门不过两米来宽,门洞和两扇门板构成了一个短短的通道,三个甲喇对着门洞开枪,每次两百一十发,四秒一次,几乎都不用瞄准,总能打着人。
很快,城门就变得拥挤起来。
带队的太平军点检朱锡锟发现这是个陷阱,在城外命令部队暂时撤退。
红衣的太平军潮水般退了下去。
这一次抢城门挫动了锐气,太平军在先是在南面,接着整个攻势都停止了。
安庆守军们抓紧时间吃饭,休息,等着下午太平军进攻。
然而,在这一天余下的时间,太平军们都没有进攻。
“真厉害呀。”张树珊惊叹道,“我们也要这样,人人一杆洋枪就好了。”今天光在城门口,正白旗汉军打死了二百余人,小南门外堆满了太平军的尸体。
“嘿嘿,我还就是要人人一杆洋枪。”李鸿章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大伙儿先下去吃饭,今天有肉汤。”
一碗肉汤带着点猪油星儿浇在饭碗里,配着黑乎乎的馒头,那个香啊。虽然没见到肉,好歹有肉味是不是。
税警团的团丁跟神机军的旗丁套起了近乎,想把他们的伯克式和恩菲尔德式步枪借来看看。换来了一个白眼。
张树声和一个参领话不投机,当时就想动手,被他的弟弟拉住了。
“熊!老子迟早搞一杆烧火棍,捅死这帮白皮。”张树声骂道。
李鸿章不动声色,等场面冷清下来,把几个统领都召集在一起:“怎么样,弟兄们?咱们和他们一样,也搞这么一套,洋枪,刺刀,水壶。”
“和他们一样,半高的圆筒军帽。帽上插根羽毛。”
“这军帽不好看,”李鸿章说,“我在西洋见过一种大沿帽,扁的,还可以挡太阳。”
“咱们税警团,穿什么色的?”
“红白蓝青,八旗都用了,咱们就用黑色的吧。”潘濮说
“全黑的,不吉利。”吴延香说。
“那就镶上白边。”李鸿章下结论。
“靴子呢?我们可没钱配靴子。”刘秉璋怀疑。
“打上白色的绑腿。”
“大沿帽,黑衣服,白绑腿,这就是咱们的军服吗?”吴长庆高兴的叫起来。
“警服。”李鸿章纠正他说,“咱们是税警,保护盐税的,以后,等咱们人多了,不仅盐税,地税、矿税,水运的漕税,咱们都给朝廷管起来,谁叫咱们是税警团呢。”
“那朝廷能答应吗?”
李鸿章狡猾的笑了起来:“现在是剿发匪,就看不到头。发匪完了还有匪共,你们见过匪共么?知道匪共有多厉害么?”
“难道匪共比这神机军还厉害?”
“这神机军的一招一式,都是跟洋人学的,前几年鸦片之战,匪共可是和洋人打得不分胜败。浙东大捷,听说过吧。”
“听说过,不清楚,李盐台,你就给我们说说。”潘濮说道。
“是啊,李大哥。”潘鼎新可不像他老子那么客气。
李鸿章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就跟你们说说匪共和这神机军的渊源。”
……
第二天,太平军改变了策略,不断的用小部队骚扰,却不正式攻城。
“发匪这是在干什么?”蒋文庆问。
“这是疲兵之计。他们一定另有阴谋。我听说,发匪攻克武昌,就是挖地道,埋炸药,炸塌城门。”李鸿章说。
“上城楼,一望便知。”
李鸿章、苗人凤,蒋文庆围着城墙巡视了一番,觉得东、北两面,太平军都有挖地道的嫌疑,却无法确定。
“叫人埋下瓮桶,每日监听便是。”破地道之术,也不是什么技术秘密。
就这样,在安庆城下僵持了好几天。
2月7日,有兵丁来报,“在北面集贤门方向,听到挖掘的声音。”
“我们在北城横挖壕沟,破他的地道。”李鸿章非常镇定。
“横挖壕沟是正途,但我们现在直杀到他们挖地道的地方,发匪一定措手不及。”苗人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