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之所以臭名昭彰,不单是因为独断专行的监察机制,更是因为他们有着整个皇城中最残酷的镇压手段。作为直属皇帝的特务机构,东厂缉拿审讯无需经过司法机关的批准,折磨犯人的手法简直是花样百出。其中最为出名的当属建立在东厂衙门内的地下水牢。犯人在水牢中会被绑在一块可翻转的石板上,每半个时辰随着石板溺一次水,根本无法睡觉休息。寻常人五、六天就被折磨得活不成了,所谓的杀人不见血不过如是。
重叶作为偷盗国玺的重要嫌犯,在密不透光的水牢里关了两天才被放出来。
他意识模糊地以为自己这是被无罪释放了,抬起手示意狱卒将他腕上的锁链解开。周围的人都被他这动作逗乐了,其中一个太监抓起链条尾部猛地一拽,重叶脚没稳住踉跄倒在了地上。
“重叶公子,今儿个是您的审讯日。待会把知道的都说了,您或许还能回宫去。但呐......也只是或许而已。”
那太监说完,跟着其他人一起笑了。
...
这边,单淮履行承诺,亲自将清璇公主接出了凤阳阁带去东厂旁听审讯。
路途较长,清璇正好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便借机跟他聊了起来:“厂公,东厂是如何筛查嫌疑人员的?”
单淮道:“玉玺失窃的地方是乾清宫,而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潜入那里的人并不多,巡逻侍卫又并未发现异常,可见疑犯必是乾清宫的常客。”
“最有作案动机的当属一直与皇兄作对的瑞亲王。”她秀眉微蹙,细细分析,“以他的身份,若想买通一个乾清宫的宫人,虽说很难,倒也不是做不到。”
“公主说得不错。”单淮面露赞赏,兴致不错地多说了一些,“只是瑞亲王身为先皇庶子,与嫡出的圣上相比,欲登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得到国玺并不能增加他的筹码。因此,他应该不是主使之人。”
“倒是重叶公子...”他话锋一转,眼里透出嘲讽之意,“为了亡国之恨做出些膈应人的事情,倒是可能的。况且,他连审问的第一关都没过去,呵!”
清璇下意识地咬住嘴唇。
她当然理解他对重叶的怀疑。况且那前朝皇子确实也是心里有鬼的,只是此鬼非彼鬼罢了。但是,这件事情其实还可以有其他的思路。
“厂公是否有想过其他可能?”
单淮了然一笑,撞上她的视线:“公主是指乾清宫宫人监守自盗?”
她点了点头,又听他继续道:“是有这个可能,但动机又是什么?这可不是小偷小摸。万一被发现,可是会株连九族的。”
清璇无奈一叹:“作案动机只有细查才能知道。本宫只是希望厂公不要忽略掉任何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