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谈心声(1 / 2)

不驯的遗产 寒菽 4260 字 18小时前

薛咏和邢烨然躺在各自的睡袋里。

关灯, 睡觉。

薛咏心浮气躁,他平时都很好睡, 按理说今天爬山消耗了体力, 应当能很快就入睡, 但今天他却睡不着。

大概是因为没有戴耳塞和眼罩

可是邢烨然就在他那么近的地方, 他不敢放松警惕, 得注意身边的动静。当年这个臭小子曾经趁他睡觉偷吻他许多次, 薛咏现在想起来,依然气得牙痒痒。他想翻个身, 但是睡袋太紧了, 脚附近的位置被绷了一下,于是作罢, 依然作木乃伊躺尸姿势。

万籁俱寂。

幽幽的溪水声和细细的虫鸣在响, 帐篷内狭小的空间里, 彼此的存在感都在安静中被无限放大。

连手表指针走动的声音都像是很清晰。

嘀哒、嘀哒、嘀哒

薛咏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间或传来他挪动身体时衣服与睡袋摩擦的沙沙声, 又或是无序的呼吸声都在彰显着他的郁闷和暴躁。

邢烨然心里既因为时隔多年能和薛咏一个帐篷睡觉而兴奋,又害怕惹薛咏生气而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要放轻再放轻, 唯恐会吵到薛咏。

忍了好久。

薛咏好像终于没那么生气了,邢烨然才敢呼吸。

鼻子痒了一下。

邢烨然忍了忍,没忍住, 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特别响。

薛咏本来就没睡着, 这下更清醒了, 他很痞子地咂舌一声。

邢烨然跟小可怜一样“对不起”

“打个喷嚏而已有必要这么害怕吗我又不会揍你。”

“我不想惹你不高兴。”

薛咏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好声气地说“都那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不死心呢我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邢烨然也很忧愁“我也想知道该怎样才能戒掉你。”

他的心就是控制不住地飞到薛咏手里,他有什么办法

薛咏对少年人这纯粹的爱意感到不知所措,无所适从,他不想要,邢烨然非要塞给他,好烫,该如何安置

应该会有很多人想要被他喜欢吧

薛咏烦躁地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哪里值得你喜欢了我就是一个粗人,天煞孤星的命格,还有精神病,有暴力倾向,我还打你呢,三十几岁,比你大整整十岁”

薛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邢烨然劫了过去,邢烨然着急地表忠心“你哪哪都好,哥,你现在都考上研究生了,你怎么还说自己是粗人呢你的精神病我一点都不介意。你打我都是有原因的,我活该被打。以前我小的时候那么熊,你从没有跟我动过手”

邢烨然一喊他“哥”,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薛咏就心软。

薛咏想到邢烨然小时候闯的祸,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反而有点怀念,笑了两声“我那时候是真想揍你,谁让我的准则是不打女人和小孩呢亏得你当时长得跟棵小豆芽菜一样。你后来长高长大了,我就不手软了。”

邢烨然顺着回忆聊起来“我还记得我读高中以后开始发育长高,长太快,骨头疼,你就给我敷热毛巾,给我揉腿,有时候睡着了,你半夜醒过来还会迷迷糊糊地再捏两下你对我太好了,世界上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气氛不免有几分暧昧。

薛咏却说“你还有脸说呢我对你那么好,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邢烨然说“就是你对我太好了,我才没办法扼制自己喜欢你。”

薛咏残忍地说“可我是你亲大哥的男朋友,你就不膈应吗你不膈应我还膈应呢。道德观呢你怎么会这么三观沦丧你不是很敬重你大哥吗既然你尊敬他,你怎么还有脸对我说喜欢”

邢烨然像是被一巴掌又一巴掌抽在脸上。

这么说还算轻了,应当是被一刀又一刀地刺在心口。

幸好他早就疼习惯了,不过老调重弹,再疼能比他未成年时被薛咏赶走更疼吗

不能。

他现在成年了。

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邢烨然闷声说“我想过的。”

薛咏问“你想过什么”

邢烨然说“我知道我对不起大哥,我想过一辈子只和你当兄弟,我努力尝试过,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喜欢就是喜欢,我欺骗自己也不过是徒增痛苦。那时候我十六七岁,太冲动了,克制不住自己。”

“当年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对不起。”

邢烨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等待薛咏亲口说的“没关系”。

可薛咏不是一个会给人面子的烂好人,他不爽的话就不会给你脸,他不说话。

邢烨然只得自己补充了一句“我不求你原谅”

邢烨然尴尬地说“我当时就是整天脑子里装满黄色废料,青春期的男生嘛,管不住自己的性冲动,脑袋不清,所以才会去亲你”

薛咏想到邢烨然少年时的强吻,当时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如今回想起来,也像是就发生在前一刻一般,叫他觉得嘴唇有发烫的错觉,薛咏心烦地说“别提了。”

邢烨然老实巴交地说“我以后不会做这种事了,不征得你的同意,我绝对不会轻薄非礼你。”

薛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思绪在脑回路里绕了个圈,说“什么同意不同意不可能同意,这辈子都不会同意”

邢烨然“哦”了一声,听不出是否沮丧,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多看一眼也好,你把我当空气就好。”

薛咏骂他“你这么大一个人拄在那,谁能把你当空气啊”

邢烨然特别卑微地说“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又没奢望你能答应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很固执,但只是让我待在不远处看看你都不行吗”

薛咏听他这样舔狗的口吻不知为何比被强吻了还来气“操。”

“你他妈别这样跟我说话好吗你可是高材生少爷,你在外头那么光鲜骄傲,怎么能做出这种姿态像是像是”

薛咏不想把“舔狗”两个字说出口,太侮辱人了。

没想到邢烨然自己把话接了过去,说“舔狗是吧”

他自顾自笑了笑,“你以前说我是疯狗,我现在不疯了。我现在是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