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比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他只是一个没有父母没有朋友,独自面对孤独的人。
塞尔斯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就看完他所有的记忆,而这所有的一切没有关于伊莱娅的。
塞尔斯有些理解他的自卑,难得生出一丝同情。
“喂,醒醒,别发呆了。”
尼尔加从恍惚中惊醒,发现自己还身处在热水里,不由说道:“怎么啦?”
“你自己看。”
手里被塞进一面镜子,为了让他看的更清楚,她还举着蜡烛凑过来。
他定定望着镜子里的人,相貌十八九岁,有着不屈的灰眼睛,燃烧的烛火在瞳孔里发亮,没有了能盖住额头的浓密卷曲褐色长发,油灯下的脸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鼻梁坚挺,五官突出,皮肤有些苍白,尤其是丰润的嘴巴在脸上的比例有些偏大,却是意外的和谐。
他还不太习惯这幅模样,摸摸了镜子里男人的头,一头短发只有一厘米那样长,可能甚至还不到一厘米。
他怒了努嘴,刚硬的面孔浮现出生动的表情,还行,至少不让人讨厌。
塞尔斯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整洁多了,你发质粗硬不适合留长。”
“是吗?”他再一次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站起来,松动僵硬的肩膀,边走边说:“我得走了,干净的衣服在柜子里,书看完之后记得放回去,你要是敢私吞,我就揍你。”
“等等......”
他还没有说完,塞尔斯就推开门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失落的垂下头,却看见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安静的躺着一只钻石耳钉,是她落下的东西。
尼尔加把耳钉捡起来,在指腹摩挲着它坚硬冰冷的触感,是一只漂亮的耳钉,令人忍不住据为己有,他又一次拿起镜子,偏过头,望着镜面上的耳朵,将耳钉摁进了耳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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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中午,塞尔斯去了附近城里的集市,她得去镇上帮亚德里安收养的孩子采办冬天的棉衣、羊毛袜子和围巾。
真是一份糟糕透顶的工作,她被人群挤得头晕眼花,还有臭气熏天的牲畜熏的她作呕,最近也不怎么太平,城市的郊外遭到了袭击,村落被烧成平地,具体是谁袭击的,治安官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到,抓了不少人,但一无所获。而城里一下子涌进来数不清的游民、孤儿,都在暗中盯着你的钱包。
所有的人都在囤物资,食物越来越少,什么东西都在涨价,塞尔斯没了讲价的兴致,你一犹豫几秒,东西就会被人抢走,最贵的是铁,如今成了稀罕物,几乎都被骑兵买走了。
照顾孩子这事儿就得需要经验丰富,耐心十足的人来干。
她只想躺在床上睡大觉,吃蛋糕。
拖着疲惫的身体,她慢慢回到森林,却在树下看见阿林斯在深处徘徊,修长的身形沉浸在林中暗影里。
他还在这里干什么?她想不明白,只好诉诸武力。
塞尔斯蓦的冲过去,如离弦的箭迅速,揪住他的衣领,毫不客气的把他往树干上砸,“啪”的一声,枝干晃动,树叶哗哗落下。
“你有事?”她毫不客气的询问他。
“我担心伯恩。”阿林斯被她抵在大树上,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一点都没有生气,澄澈的瞳孔里是一种深邃而柔软的绿意,平静包容,诱惑十足。
“我得提醒你,担心归担心,但是别给我惹麻烦。”
“我没想给你惹麻烦”他嗤笑了一声,“还是你担心乌洛安会有麻烦,乌洛安有女神的宠爱,他也不会有麻烦。”
“别耍把戏。”
“我怎会让你烦心呢。”他轻轻说着,伸出手抓住她,狠狠拉进怀里,吻住了她的嘴唇,一个充满了欲望和苦涩的吻,然后粗鲁的推开了她。
“我一向都尊重你的想法,只要你不想我出现,我发誓乌洛安一定看不见我。”
“你知道就好。”她高傲的扬起下巴,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变的无情冰冷。
他从塞尔斯身边走过的时候,说道:“小心些,这附近有邪恶的东西。”
“你也察觉到了?”
他点点头,望着这座被黑暗笼罩的森林,在这几个月内,土壤浸透了无数人的血,即使是教廷的人,也难逃厄运,叹道:“我预感到了它们,是战争和瘟疫。”
塞尔斯得把这句话带给亚德里安。
黑暗将至,赶紧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