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沈素冷冰冰的话还在耳边,舒湄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这是多年分别恍然悔悟忽然觉得对不起她这个女儿了,这里面恐怕还有什么大文章。
然而不论舒湄心中如何抵触,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论前面是深渊还是荆棘,都已经没有了她选择的余地,只能咬牙继续,与其纠结这些尚未到来的“阴谋”,还不如先好好享受享受三等郡主的待遇。
如此一想舒湄顿时不再纠结,心安理得地跟着白茗往里走,听她介绍着院子的妙处,顺便感慨几句王妃待郡主当真是极好不提。
沈素见完舒湄后便回了佛堂,屏退了众人之留下严嬷嬷一人伺候,她亲自点了三炷香,一边上香一边问:“庄子上可安置好了?”
“暂时都管制了起来,但这并不是长远之法,还是要趁早打发出去才好。”
“全都送回岭南。”
京城距离岭南虽谈不上千里之遥,却也不是一段短的距离,为了区区小事如此大动干戈,这并不划算,严嬷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明白了沈素真正的意思:舒湄在庄子上的情况不能泄露半点,而要保证万无一失,而舒湄过去所接触的人,还是要永远消失比较好……
所谓送回岭南,不过是句场面话。
好歹严嬷嬷是看着沈素长大的,惊讶不过持续片刻,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跟着白薇的那两个婆子审过了,她私下和那陈勇并无接触,走水一事出得蹊跷。”
“和岭南有关?”沈素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祷,似乎对严嬷嬷的话毫不在意,只是随口一问似的。
严嬷嬷道:“走水前两天白薇去见过陈勇,随后白薇便半夜三更偷摸出去了,可以排除受人胁迫的可能,应当是前些日子就串通好的,剩下的那丫鬟似乎是意外卷进来的,先前也没人注意到她,但没抓到这三人和岭南那边通信的证据。”
沈素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阴翳的光,却很快掩了下去:“没有证据才是正常,当年舒至曦才几岁?把舒湄推进池塘时不照样没有证据?她们是皇室,就该日日捧着。”
若是光听话音儿,还以为沈素心有不满,可她的语气就像是单纯地在陈述一个事实般毫无波动,提起当年舒湄落水一事,严嬷嬷皱了一下眉头,觉得王妃和舒湄的关系不能再这么持续下去。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背对着她的沈素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打断了她:“舒湄幼年吃了些苦,随后又被送到庄子上,与我不亲近才是正常,她一个小孩子,那庄子上如狼似虎,性子怯懦些也情有可原,但如今她既然已经回来了,这些就不是什么大事,母子连心,她总不会因此和苏瑾站到一起去,等到岭南的两位到了,她自然知道该依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