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素来娇嗲糯软,即使生气,也令人听得甘之如饴,实在没有什么震慑力。
庄铮全身诸穴被制,只能睁着眼睛,却无法说话,也无力动弹,心中像烧着一把火,快要把自己烧烬,如此屈辱,生平未有!
刚才,林晓晴见情势不妙,顾不得韬光养晦,只能出手,身形如电,莲足轻移,一步跨到了庄铮身边,探手一提,如探囊取物,直接封了他的穴道,将他提了过来。
庄铮天赋神力,一柄狼牙棒挥舞起来,威力极宏,但遇到林晓晴,却是如稚子遇到巨人,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心中的窝囊可想而知。
明教众人心头一提,极为担心,那帐蓬连一块儿石头也撑不住,此时却站着两个人,她这般说话,万一一口气不匀,定会摔下来,被点了穴道的庄旗使难免受伤。
巨木旗的掌旗使已被李若云撂倒,亦是无声无息、颇是窝囊的中了一记白玉石子。
此时,唯有洪水旗的掌旗使唐洋完好无恙,仍站在本旗阵中,身前站着一排拿着圆筒之人,在阳光照射下,这些圆筒金光闪闪,颇是令人好奇。
这几下形势陡变,变得太快,令明教众人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的望向唐洋。
“放了三位掌旗使,放你们离开!”唐洋想了想,高声喝道,瞪向灭绝师太,哼道:“否则……”
他身前一人忽然一按手中金色圆筒,“噗”的一声,圆筒喷出一道水箭,落到了前面沙子上。
“嗤嗤”声中,那处沙子冒起了白烟,转眼之间,已化成了一个脚印般的大洞,似是被烧得融化。
峨嵋派众人心中凛然,脑海中想象,万一被沾到了身上,定会连骨头也会化掉,委实可怕!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似是被吓着一般。
最郁郁者,莫过于灭绝师太,本想这一次西行,能大开杀戒,却不想接二连三的吃憋,总被魔教的妖孽压着,有力无所施。
“武当殷六拜见师太!”一道清朗的声音蓦然响起,打破了场中的寂静,随即一道青色身影掠入人群,落在灭绝师太跟前,身法奇快。
落在众人眼前,乃是一位中年男子,目似朗星,只是双鬓微白,满面风尘与沧桑,眉宇间含着一丝郁气,显然过得不甚舒心,却是武林赫赫有名的武当七侠之一,六侠殷梨亭。
“好,武当派也到了?”灭绝师太虚虚一扶,点点头,神情一振,大声问道。
“敝派大师兄与众师弟已至一线峡畔,晚辈奉命前来迎接。”那中年男子语气甚恭。
灭绝师太点点头。
“见过温掌门!”殷梨亭忽然认出了面覆白纱的温玉冰,急忙见礼,神色间透着亲近。
俞岱岩筋骨尽断,缠绵于卧榻,本成了废人,却被水云派的一瓶药所救,武当上下皆是感恩不已,且有萧无他们几个拜在武当门下,关系自是不同,亲近异常。
“殷六侠,可曾与明教的人交过手么?”温玉冰淡淡问道,声音柔美而带都着清冷,有一股奇异的魅力。
“未曾,一路上不见人影,原来却是聚到这边来了!”殷梨亭长剑归鞘,微微笑道。
然后转头,打量着四周,发觉头顶上方,正有一身材窈窕诱人的女子提着一男子,状甚怪异,不由转身望向温玉冰,露出询问之色。
温玉冰面纱上方的明眸微泛波澜,似是轻轻荡漾,摇了摇头:“拙徒胡闹,殷六侠莫要见笑。”
“温掌门哪里话!”殷梨亭急忙摇头,仰头望向林晓晴,面露微笑,笑吟吟的袖手观看。
众人一直在看着殷梨亭,听到他是武当派的人,唐洋心中一震,萌生退意,自己这边人虽多,但高手却远不如六大门派,硬拼不得。
温玉冰出声劝道:“师太,不如先将人放了,待咱们与武当派聚首,再行攻打不迟。”
灭绝师太倒吊眉耸了耸,皱着眉头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虽心中杀机盈野,却也知硬拼非是最佳之途,最终缓缓点头。
温玉冰心下大喜,脸上却清冷仍旧,明眸冷淡,冲着帐蓬上的林晓晴淡淡吩咐:“晓晴,将人放了,下来罢。”
“是,师父!”林晓晴麻利的答应了一声,轻轻一甩,将庄铮扔了出去,正是锐金旗的方向,然后轻轻一跳,飘然落地,无声无息,恰落在温玉冰身边,对殷梨亭抱了抱拳,娇笑道:“殷六侠,你好呀。”
“林姑娘,幸会。”殷梨亭抱拳拱手,他是见识过林晓晴的武功的,颇有自叹弗如之感,自不以长辈自居。
另两位副掌旗使也被贝周二女抛了出去,唐洋也干脆,并不耍赖,直接挥了挥大旗,五行旗阵型不乱,有条不絮的离去。
“萧先生没来?”殷梨亭转了转头,四下寻找,没有见到萧月生的人影,心下不由奇怪。
“师兄坐着马车呢!”林晓晴抿嘴娇笑,伸出葱白的玉指,指了指那辆淡紫幽幽的马车。
殷梨亭不由莞尔,摇了摇头,自己倒忘了萧先生喜好享受,能坐车绝不骑马。
他冲灭绝师太拱了拱手,转身朝马车走去。
在四匹骏马警惕的眼神中,他慢慢走到马车旁,车门乍然洞开,出现一张温润的笑脸:“殷六侠,近来可好?!”
“托萧先生的福,一切如旧。”殷梨亭拱拳呵呵笑道,随着萧月生的手势,未再客气,直接跨进了车厢。
萧月生的大婚之日,武当六侠给足了水云派面子,令萧月生颇感其盛意,便留他们在水云派住了一段时日,言谈投机,宛如多年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