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闻言有几分若有所思,仿佛是听进去了。
秋姑姑瞧着她的神情,趁热打铁道,“在老奴来的时候,夫人和大娘子,正在特意费心准备游园会,就是为了在那日,将二娘子介绍出去;介绍给京城里的那些官家小姐,以及那些九黎贵女们认识。”
说到这里,秋姑姑又顿了顿。
“……毕竟,二娘子也不小了,夫人那么心善,总归是要认真为二娘子将来做打算的。老奴谮越说句不该说的话,二娘子你终归是关家的女儿,夫人也终归是二娘子你的母亲,你们是连成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人都愿意重拾这份母女亲情,二娘子又何必再为了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桐笙垂眸‘嗯’了一声。心底可有可无的想,这位秋姑姑还真是个好说客。就这样不动声色的,将这个时代的女子,一生最重视的事情抛出来作饵,是没有人能拒绝的吧?古代婚配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加上此前静林所言,当今皇帝推崇儒家思想,那么对女子的束缚也就更为深刻。
“二娘子能听进去,便是最好的了。”
秋姑姑说着神情便又和蔼起来。心底不屑的想不过是个小娘子而已,如何不能拿捏?
随即,撩眼皮瞧着桐笙懒散的坐姿,下巴微抬的提点道,“既是如此,老奴便再多说几句。京城不比别处,言行举止都因该注意,不然就会被别的娘子笑话了去。这样不仅仅是自己丢脸,也是给尚书府抹黑,再者,尚书府的规矩,比清州城里的更多,二娘子以后都该小心注意着才是,这样才能让老夫人、以及老爷和夫人们放心。”
桐笙听而不闻,也不知在心里想着些什么。不过既然顶包关素素的身份,性情收敛回避些许,也无不可。
前提是,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
然而,秋姑姑理所当然的将这份收敛回避,当成是这位二娘子已经被拿捏住的顺从。毕竟在特意瞒着,没有告知赐婚之事的情况下,这位二娘子何来底气与她对抗?旋即越发倚老卖老的,将这眼前位从衣着到行为举止,处处都让她看不顺眼的二娘子敲打一遍,并且每稍稍说重的时候,都将京城里几位搬出来当令箭。
桐笙平静而耐心听着,那些话语中重要的字眼信息,渐渐在她脑海中形成零碎的信息。比如喜儿说起的那位兰姨娘,如今变成了,秋姑姑口中的兰夫人,由姨娘被提为正室想必十分受宠;比如那位素未谋面,却就要成为自己未婚夫的三皇子,如今看来,也因该有一定实力,才会让身居尚书职位的关焕然重视,也才配得起秋姑姑口中的一荣俱荣。
……
一番说教下来。
秋姑姑见状十分满意,多年未见,二娘子果然变得稳重懂事多了,想必回到京城,老爷和夫人他们看到会十分欣喜的。
感慨的同时,她不由得斜了眼,站在边上脸色有些不好看的梅姑姑,真不知道是办事的,想到昨儿凭白在山脚等那么久,不由得斥责了那两个传话的仆妇一句,“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