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眷们先前都呆在前厅里,被喧闹惊动来到暖阁,却不知道事因前后,所以也没人敢贸然开口。
而听到露珠的话,再看着雪狼狗一点点的抽搐咽气,乐宜公主眸光一滞,下一刻却是猛然拔下了雪狼狗额上的梅花簪子,二话不说的朝水卿卿头上扎去!
“贱婢,还我雪儿命来!”
乐宜公主动作又快又狠,出手就要水卿卿的命。
水卿卿身子被人押着动弹不得,眼见簪子就要落在自己头上,她头一偏,梅花簪子扎进了她的肩胛,鲜血四溅!
“贱婢,你竟然还敢躲?!”
乐宜公主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水卿卿还敢忤逆她,心中的怒火更盛,让嬷嬷抓紧水卿卿,将梅花簪从水卿卿的肩头生生拔下,朝她的脖子抹去。
簪子一进一出,将水卿卿的肩头撕扯得血肉模糊,剧烈的疼痛让水卿卿全身打了个哆嗦,然而不等她反抗,只见乐宜再次将簪子朝她脖子抹来。
而这一次,她的身子被死死压住,连头也被人按住,再也无处可躲……
“住手!”
锋利的簪尖离水卿卿的脖子不过咫尺,眼看就要在她的脖子上扎下致命的血窟窿,一声断喝在众人耳中惊起。紧接着,一道紫色身影如鬼魅般而至,瞬息间,就夺下了乐宜公主手中的簪子。
“发生了何事?”
梅子衿将手中带血的簪子扔到地上,深邃的寒眸从一脸气恨的乐宜公主脸上划过,最后落在了披头散发、一脸血污的水卿卿身上。
见他到来,乐宜心里不仅气恨,更是委屈,指着水卿卿哭诉道:“子衿哥哥,这个恶毒的小寡妇杀了我的雪儿——我要让她偿命!”
‘小寡妇’三个字分外的刺耳,不仅羞辱了水卿卿,更是在侯府大喜的日子里,让人想起了离世不久的梅大公子。
所以,梅子衿阴郁的面容越发的冰寒,眸光冷冷的看双颊红肿、肩膀流血的水卿卿,语气冷冽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公主的雪狼狗?”
闻言,乐宜公主面上一滞,正要抢着开口,水卿卿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恨声道:“她不管好她的雪狼狗,任由它乱咬人——方才,它差点把昀儿的双腿都给咬断了!”
“我不杀了这禽畜,难道要任由它咬断昀儿的腿么?!”
原来,乐宜公主自从得了这只通体雪白的雪狼狗后,一直宠爱有加,那怕出宫来侯府赴宴也带着它。
雪狼狗一直被乐宜公主娇宠着,在宫里也经常咬伤人,但那些被咬伤的宫女太监那里敢吭声,只能默默受着,远远躲着这只凶猛的狼狗。
而平时乐宜公主经常用生肉逗着雪狼狗玩,将生肉抛起,让雪狼狗跳起去咬食。时日一久,这只雪狼狗看到红艳的东西就喜欢扑上去撕咬,所以今天看到一身红色衣裳的昀哥儿,竟也朝他扑了过来,一口就咬住了昀哥儿的双腿。
彼时,白凌薇见五公主到来,正抱着昀哥儿前去相迎,没想到本是温驯呆在五公主身边的雪狼狗会突然蹿起来咬人,咬的还是昀哥儿。
场面一时失控,白凌薇看着直起身与她比肩高的凶猛狼狗,吓得花容失色。其他女眷也是失声惊叫。
一旁的丫鬟嬷嬷们看到昀公子的双足都被雪狼狗吞进嘴里,吓得拿过手边的桌椅就要朝雪狼身上砸,可乐宜公主却不让,尖声阻拦道:“不能砸雪儿,若砸伤了它,本公主要你们的狗命!”
恰在此时,水卿卿进得暖阁来,听到乐宜公主的话,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人命在她的眼里,竟是比不得她养的宠物么?
然而下一刻,等水卿卿看清那狼狗所咬之人竟是昀儿时,脑子轰然一声就炸了,所有的理智在瞬间消亡,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一腾身就骑到了狼狗的背上,拔下簪子朝狼狗的额头正中狠狠扎下去。
狼狗吃痛,却仍然不肯松口。昀儿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水卿卿更是急得眼睛充血,不顾雪狼狗锋利的犬齿,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掰开狼狗的嘴巴。
所幸,昀儿的双足上带着她送他的那对赤金足镯,正好卡住了狼狗的牙齿,以至于昀儿的双足没有被狼狗锋利的牙齿咬断。
但赤金质软,而雪狼狗一直不肯松口,水卿卿怕时间一长,足镯被雪狼狗咬断,到时,昀儿的一双腿就要葬送在这头恶犬的嘴里。
一想到这里,水卿卿眼光飞快的从四周划过,等看到一边桌子上瓜果篮里的瓜果刀,朝吓得呆住的小喜吼道:“把刀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