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要求她花时间去收集这些资料信息,但她还是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为顾倾杯做点什么,哪怕这点事情细微到微不足道。
展凝花了三天时间将能查到的资料收集齐,打包发去了顾倾杯邮箱。
时间已经是深夜,她刚从程谨言的公寓回来,准备去洗漱的时候手机响了。
展凝预感到了什么,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盯着沙发上山东的手机,好一会才过去接了起来。
“邮件我看了。”顾倾杯在那边说。
“噢!”展凝抓了抓头发,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却依旧觉得有些局促,“我、我就随便做的,也不知道你用不……”
“很有用。”他轻声打断展凝的话,“谢谢。”
展凝:“没事。”
安静了会,展凝干咳了声,想着找借口挂电话。
顾倾杯在那边说:“展凝,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嗯?”
顾倾杯:“有没有?”
展凝走去阳台,稍稍开了点窗,盯着楼下散发着微光的灯火,在他这个问题出来后心里明白今晚可能有什么东西要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在自己是否还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一个跟自身差距如此之大的男人,她对未来抱着深深的担忧和忐忑。
但要拒绝吗?
把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推拒到生活之外,她愿意吗?
展凝想象了一下未来再没有顾倾杯身影的生活,她发现还是有些难受的,或者还有那么一些不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顾倾杯在那边问。
展凝的犹豫几乎让他确信了程谨言之前说的那些话,他倒不是在意这个,但他会在意这个人在展凝心中所占据的具体位置,并且未来有没有连根拔起的可能。
“并不是。”展凝说,“只是意外你会问这个问题。”
顾倾杯原本想说“之前在程谨言口中听说过你的过去”,再一细想又觉得不合适,他笑说:“追求一个人之前总要探探敌情。”
展凝被他突来的直白弄愣了,“你”了几声,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惊到了?”顾倾杯说,“那为我的莽撞抱歉,但是并不后悔,今天晚上突然有点迫不及待,年轻小伙子的热血又突兀的冒了出来,真是久违了。”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带着足够的真诚继续说:“如果你心中没人,要不要试着考虑我一下?我很喜欢你。”
其实展凝是个很普通的人,扔在这个大都市中显得非常不起眼,但她很真诚,稍微跟她接触一下就能感觉到,她不一定会去说什么,但会默默的将满腔诚意一股脑的剥皮丢到你面前。
可能她的原则就是这样,谁对你好,不管这个好是一分还是两分,你从这个人身上能得到的永远是百分的馈赠。
她不会去计较得失,她只是觉得这是她应该做的,所以就这么做了。
可给别人的触动却是惊人的。
顾倾杯想起共事的这几年中,展凝曾冒雨给他去买过感冒药,服装制作中因配件不齐,特意连夜赶车去外省采购,只为了隔天能让他准时给客户交差,琐碎的资料文档永远是她默默的在给他整理,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类似事件比比皆是,而那时候他们其实才相识不久。
她并不是要邀功或者什么,常常独自做完就跑的没影了,又或者拉着伊静偷偷去买小吃,她就是那么一个人,她只是觉得那些是她该做的罢了。
顾倾杯有时候有心想找她聊聊,却因着人跑路太快而找不到机会,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又是满满的感动。
而他心中的惊涛骇浪是展凝所无法得知的。
她在顾倾杯说出那句话后,花了一点时间去思考了一下,她假设自己最后选择拒绝,那么可能跟这个人再无瓜葛,隐现的不甘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展凝说:“好啊!”
人不能一直踌躇不前,总是退缩不是她的风格,再说了,尝试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呢?
展凝就是在这样的自我开解中,突然解决了单身问题,再也不是狗子中的一类了。
然而身份的改变并没有对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平时怎么做,现在也怎么做着,他们各自忙到脚不沾地,完全没有时间去进一步的升华一下。
只偶尔进行工作沟通时,目光会有些闪烁,也可能说着说着顾倾杯就莫名在那边笑了,笑完估计是看着展凝呆愣的模样比较可爱,就摸摸她脑袋做安抚。
虽然举止上的亲近暂时只到这里,但是情绪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
程谨言很容易便感觉出来展凝最近心情不错,中间问了次,对方模棱两可说了一个理由,他完全不信,又套不出别的来。
两个月后程谨言的石膏可以拆了,这意味着离痊愈又近了一步,但他并没有表现的多开心。
在打石膏期间,展凝为了他每天下班都会过来一趟,呆到快十来点确定彻底消停后才会离开。
而这样的场面在之后会越来越少,程谨言都不敢去想象。
展凝陪着他走出医院,忍不住叨了一句:“彻底痊愈还要好几个月,你自己还是要多注意,之后要不小心再断了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程谨言心想:“若实在没办法,再断一次也不是不行。”
展凝完全不知道他心中的变态想法,一股脑的将人送去了公寓。
然而今天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来了客人,阿姨很热情的在那招待着。
对比阿姨的热情,展凝就冷淡到离谱了,她甚至连跟这人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程谨言对着里面的人也没什么表情,跟展凝一块在门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