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昭仰面朝天摔倒在浴缸里,已经穿好了衣服,还戴着橡胶手套,一看就是在刷浴缸的过程中出的事。
洛云跑过去蹲在浴缸边上,一时也不敢动他,只能紧张无比地问:“你怎么了?哪里疼?要不要打120?”
顾承昭明显是痛得说不出话来,也起不了身,却抿着嘴唇冲她摇了下头。
洛云只敢小心翼翼地先把他手上的橡胶手套脱了,着急地抱怨:“你这是什么毛病啊,喝多了还要刷浴缸?一会儿不犯洁癖能死啊。”
她气得把手套直接扔在地上,顾承昭拧着眉头瞪了她一眼,她只好赶快又爬起来,把手套捡起来挂回原位,再回头碎碎念道:“哪个杰出企业家像你一样要自己刷浴缸的啊,不止刷浴缸,还要自己擦烤箱、洗抽排油烟机、修水龙头,一有空就在打扫卫生,你怎么不去挂牌做金牌家政啊……”
“小云……”顾承昭终于能说话了,软软地一叫她,她就立马收声了,低头握住他胳膊问:“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他再度摇了下头,扶着浴缸壁勉强坐起来。
洛云伸手摸他大腿问:“骨头没事吧?”
顾承昭先是一脸严肃地摇头,接着却突然一笑,对她伸出双臂说:“扶我起来嘛。”
果然是喝多了,他笑得颇有些天真烂漫的傻气,又这样不折不扣地在撒娇,洛云一下子就忍不住跟着笑了,一边伸手抱住他,一边装凶巴巴问:“真的没事吗?不会又螺旋形骨折了吧?”
顾承昭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她肩膀缓缓站起来,艰难地往浴缸外跨,小声说:“不会的。骨折的感觉我记得。”
洛云不说话了。
这人因为摔了一跤把换好的衣服弄湿了,又要求重新换一身,洛云只好匆匆跑去帮他拿衣服,跑回来帮他换好了,再搂着他往外走。
躺上床以后顾承昭的酒劲似乎愈发上来了,脸色一点点地泛红,呼吸也开始渐渐急促。
洛云像观察野生动物一样坐在床沿上低头看他,感觉新奇得很,又紧张得很。
上次顾承昭喝多了还是除夕那晚,当时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洛云不知道那是特例,还是他醉了以后就是会胡搅蛮缠耍酒疯。
顾承昭面对着天花板呆了一会儿,侧过身来往她这边拱,想把脑袋枕到她大腿上。
但是他明显一副头重脚轻的样子,肢体极度不协调,完全像只笨熊,洛云只好忍着笑赶快坐到床上,主动把腿放平了给他枕着,低头摸他脑袋说:“想吐就说啊,垃圾桶已经准备好了,不要吐在床上。”
顾承昭摇摇头说:“不会的。不想吐。”
“那你一般喝多了会怎样啊?”
他抬手小心地抠抠她睡裙的裙边,哑声哑气地说:“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