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严词厉色的安律师才收了自己本性。
一碗炖了数小时的燕窝出现在徐太太眼前,粘稠而又布满浓浓爱意。
“燕窝,”徐先生开口,温情赛过情绪。
“谢谢,”她礼貌客气而又生疏。
“这么客气?那往后我做顿饭你同我说一句谢谢,洗一次碗你也同我说声谢谢,”徐先生客气而又有礼貌的提出这个建议。
忽而想起什么漏掉了,在道,“收拾你那些脏乱衣物的时候也要说才行。”
闻言,徐太太笑了,嘴角笑意盈盈,燕窝也不准备喝了,拿起的勺子再度放下,悠悠然望着徐先生,一本正经开口道:
“徐先生,按法律学的角度来讲,不是当事人要求的,全都视为心甘情愿无偿赠与。”
男人笑了笑,健硕的背脊靠在椅背上,“有人接受才叫心甘情愿,我这样……”他想了想,在道:“姑且连一厢情愿都算不上。”
意有所指,但也明晃晃。
对一个人好,也得那人接受才行!若是不接受,不是一厢情愿是什么?
谢呈说,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
什么狗屁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
他徐绍寒从不服输。
山不就我我就山,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了?
大晚上的,这二人坐在这个二十来平的书房里打口水战,着实不是个明智之举。
安隅觉得徐绍寒脑子有问题,去看脑科医生比跟她斗智斗勇强得多。
如此想着,伸手将燕窝往男人跟前一推,话语平平淡淡中带着那么点小无奈,“你比我更需要。”
兴许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够明白,徐太太再加了句,“补脑子。”
“若你觉得不够,请你去看医生或者买脑白金都可以。”
“…………,”徐先生本是抱着好好谈谈的态度来的,哪里晓得,还没开始谈,便已有了要捏死人的冲动。
男人伸手,端起安隅喝过了半杯水喝了一大口。
得降降火。
否则,今晚又将是个不眠之夜。
“商场上有些许事情需要一些人去做,应酬场上更甚,那人,充其量不过是个陪酒小姐,与我并无瓜葛。”
徐绍寒想着,夫妻之间不能有误会,有误会要解开。
不能隔夜,以免生出间隙。
而安隅在乎的,不是那个人是何身份,陪酒小姐也好,世家千金都与她无关。
她看中的是那人能否给她离婚提供帮助。
她静默无言,望着徐绍寒。
后者接着解释了吗?
没有。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不多不少,足够解释,也能告知安隅他没有半分虚心。
这男人,将度量把控的可谓是极好的。
不多一分亦不少一分。
“看见我了为何不喊我?”
她原以为,徐绍寒解释了一番自己与那人的关系之后,在说的应当是她怂恿人家的事情。
可他没有。
婚后,安隅总是以自己的猜想去推测这人的行事作风,可到头来,无疑是发现,自己是在赤裸裸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徐先生段位高就罢,且还异常宽宏大量。
“怕打扰到你与美娇娘的你侬我侬。”
她开口,面上不适一闪而过,伸手拿过对面的燕窝,低头喝了口。
掩去那抹尴尬。
“用词不当,”还你侬我侬?哪只眼睛看见他与旁人你侬我侬了?
“到底是卑贱出生,不敌徐、、、、、、、、、,”她想回怼。
但徐先生三个字哽在了徐绍寒阴寒警告的目光中。
竟是让她生生止住了言语。
愣愣望了他数秒。
男人面上那抹阴寒转瞬即逝。
伸出手缓缓抹去爱人唇边的水渍,不咸不淡开口;“都说小孩记性好,你怎就不长记性?恩?”
霎时,某人面色一片绯红。
简直是堪比煮熟的螃蟹。
“谁是你家小孩?”
“你呀!”徐绍寒此人,身上实则有许多让人难以接受的恶行,比如、强势霸道,专横独断。
掌控徐氏集团数于载,身上那股子唯吾独尊不受他人反驳的气场早在无形之中形成。
工作中,他素来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习惯下达命令。
像今日这般带语气词,当真是见所未见。
你和你呀!
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表达的都是两个意思。
简短的两个字,尾音上扬,带着特有的情绪。
安隅想,徐绍寒当真是脑子有病。
索性,书房不呆了,端着碗燕窝往客厅去,徐先生跟只小尾巴似的跟在身后,慢悠悠的步伐以及面儿上那浅笑温雅的容颜。
当真是人间绝色。
他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无须刻意伪装。
都足让一众少女神魂颠倒。
多年后,徐先生时常在午夜加班之后,来这里一躺便是一夜。
躺在沙发上,忆起这段令人回味的岁月。
男人眼角有晶莹液体缓缓而下,无声无息中有太多绝望涌上心头。
这夜,首都七星级酒店,上演着平日里都会上演的戏码。
楼下,周让坐在车里抽烟,一根一根的烟头往窗外草坪飞出去。
许久之后,谢呈驱车过来,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望了眼高耸入云的楼房,疑惑道;“这又是什么事儿?得彻夜守着?”
周让言简意赅将事情经过说了遍。
谢呈久久未言语,默了半晌道;“往常也不是没发生过,这回怎就如此较真?”
莫说是徐绍寒了,就是谢呈,也是时常面对这种情况的。
不过是个陪酒小姐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但也万不至于将人赶尽杀绝。
“太太撞见了,且还怂恿那人去勾搭老板。”
“、、、、、、、、”谢呈无言了。
伸手从周让手里将那半截烟抢过来,狠吸了口。
他要静静。
婚姻这是个令人费神的东西。
有毒。
娶了个高智商的老婆更是毒中毒。
实在太惊骇。
“真是个厉害角儿,”谢呈喃喃道。
“也就老板能受得了,娶个老婆回家鸡飞狗跳上房揭瓦,”周让回了句。
徐绍寒对婚姻的态度已经是赤裸裸的摆在众人跟前了。
而这人的存在对他的婚姻造成了威胁,势必是要做了什么的。
想来,也是个可怜人。
那女子,谢呈大抵想了想容颜,是个娇艳无双的角儿,知晓自己长处,一颦一笑间带着风情万种。
席间能将男人们玩的团团装。
可这么一个女人,竟然被安隅给怂恿了。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可怕……实在是可怕。
“如何?”谢呈望了望高耸入云的楼房,问了嘴。
后者道:“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