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还没睡?”
“在等你。”
朏朏越来越大,二人感情越来越好。
安隅从何时开始与过去和解的?大抵是在这日。
那些年少时过不去的坎儿,成年之后在看,也就那样。
她说:“将朏朏带回求给老太太看一眼吧!”
安隅说这话时,徐绍寒正站在衣帽间脱掉身上毛衣。
衣服将从小腹间拉起来,乍一听闻安隅这话,微愣。
手中动作顿住,侧眸,不可思议的望着安隅、
见后者未有半分玩笑之意。
这人阻了手中动作,迈步朝她而来,微俯身,低低问道:“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没有,”安隅道、
“只是不想让你的人生留有遗憾。”
次日,徐绍寒带着女儿去了总统府。
小姑娘第一次见太奶奶,且还是一个面容枯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之人,有些害怕,有些抗拒。
老太太也好,叶知秋也罢,乍见朏朏几近控不住情绪。
一个个的红了眼。
这年初冬,老太太吊着一口气挨了数日。
直至那日,徐绍寒将女儿带至跟前未多时,老太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尽管懂事,但到底是个孩子。
老太太咽气时尚且还拉着孩子的手。小姑娘见此,吓得放声大哭,猛的将自己的手从老太太手中抽出来,而后转身,抱着徐绍寒的腿,吓得放声大哭。
显然,被吓得不轻。
这日,安隅没来。
如同老爷子去世那般。
临终前未送终。
老太太去世那晚。朏朏做了一晚上的梦,吓得放声大哭。
惊醒了安隅。
又恰好碰到徐绍寒在总统府守灵,安隅抱着孩子睡了一晚。
这年冬季,一切离去的还有何家老爷子。
临近春节,何莞被爆出国外与密友相会,被国内媒体拍到,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
举国沸腾。
自然也有开始掂量这未来总统夫人的位置她坐不坐得起。
冬日是短暂的,但对有些人而言,格外漫长。
何莞大抵是隐忍多时,老爷子在时,未曾有半分不妥的举止。
老爷子将将一走,一切都暴露出来了。
这日,总统府天台,徐君珩朝西南而立,站在寒风中缓缓的扒着烟。
周身的冷厉与这寒冷的夜色近乎融为一体。
身后,祁宗不远不近的站着。
他从他年少时一直跟到如今。
一路走来,他的权势越来越高,可偶尔看去,这人是孤独的,是那种与权势为伍无人分享多的孤独。
他一如往昔的优雅,可周身额孤独感却与日渐浓。
处高山之巅无人分享喜悦,怎行?
这年隆冬,何莞发了一篇长文,通篇提及的是自己对学业仍有追求,自知胜任不了一国总统夫人之位。
那专业的言辞叫人找不出一点点的不妥之处。
无人知晓,这篇通稿,来自于总统府。
而此时,身处远方的简兮见到这篇通稿时,笑了。
且还笑出了眼泪。
她像个疯子一样笑的左摇右摆,像个疯子一样坐在国外的酒吧里笑的泪眼横飞。
深冬,温和华的一月,安隅从街头酒吧出来,拢着身上大衣往住所而去。
街头,暖黄的路灯落下来,将她影子拉的机长。
这座城市的冬天亦是冰凉的,且天气预报说近期有雪。
简兮想,趁着下雪之前要转移阵地才行。
她前行步伐一顿,寓所楼下,见一修长的身影靠在门边,穿着黑色羽绒服,带着口罩。
指尖夹着根香烟,冒着袅袅青烟。
这年冬日,她与徐君珩在温哥华会面。
她看晨间新闻时,知晓这人出访温哥华,却不知,他会出现在自己寓所楼下。
这些年,徐君珩给国民的印象是兢兢业业的,他艳茹有一个空中飞人,从地球的这端到那端,飞来飞去,忙碌不堪。
外人不知,可祁宗知。
倘若不是简兮满世界跑,他又怎会满世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