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反而闭上眼睛,没有理会她。
“柯轻滕。”她咬牙切齿地直呼他的名字。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有车的油门声由远及近而来,不出十秒钟的时间,一辆吉普车就已经停在了离他们差不多两米不到的地方。
“柯先生。”郑庭和郑饮从车上下来,打着手电筒快步朝他们跑来。
柯轻滕听到他们的声音,这时才松开她、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可他目光一垂,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踝。
他的手才一碰到她的脚踝,她就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左脚踝往上三公分的地方,被烧掉一块皮。”刚刚赶到他们身旁的郑庭眼力极好,用手上的手电筒照了一眼她的伤口便说,“灼伤面积不大,属于一度烫伤,只损害皮肤表层。”
“碧玠姐。”郑饮的脑袋也凑过来,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很疼?”
她咬了咬牙,说了句“还好。”
“车上有药箱。”郑庭这时道,“上车可以做紧急处理。”
“柯先生,你没事吧?”郑饮这时伸手想要扶已经自己从地上站起来的柯轻滕,可却被他抬手拒绝。
“能起来走吗?”他低头,沉声问坐在地上的尹碧玠。
她冷冷看他一眼,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站起来,可臀部才离开地面,左腿就猛地钻心地一疼。
一旁的郑饮刚要伸手,郑庭见状,却将她往后拉了拉。
柯轻滕眼疾手快,恰好就着尹碧玠支撑不住身体而下弯的姿势,将她整个人一下子打横抱了起来。
“走。”他淡淡抬了抬下巴,郑庭和郑饮立即迅速转身返回车子。
尹碧玠被他抱在臂弯里,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心底微微一颤。
“这么信任我的手臂肌肉。”他的目光落在前方,边走,边漫不经心地道,“不怕我松手?”
她抬了抬眸,过了几秒,才不情不愿地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颈。
…
上了车,郑庭坐驾驶座开车,郑饮坐在副驾驶座旁帮他定义导航。
柯轻滕将尹碧玠抱到第二排的座位上轻放下,关上车门、伸手取了一旁的药箱。
“我自己来。”她这时硬邦邦地开口,朝他伸出手。
他没有说话,将药箱放到第一排的座位上打开,伸手取了几样东西,再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回她身边。
她看着他打开瓶盖,先用水将她的伤口冲洗了一遍,然后用淡盐水沾了棉花轻轻涂在她的伤口处。
他做完这些,转过身、低声对驾驶座的郑庭说了两句话。
“这是初步处理。”他回到座位上,对她说,“等会到了之后,再上膏药。”
她没作声。
他也没有再多话,靠在座位靠背上闭目养神。
一时沉默,她过了几秒、开口道,“现在是要去哪里?”
“拉斯维加斯啊。”副驾驶座上的郑饮抢先回答,笑眯眯地回头看她,“半个小时的车程……而且碧玠姐,你放心,你现在很安全,不会再发生爆破了。”
果然。
列车上的爆破,是他们做的手脚。
窗外飞快略过的景物不断地在变化,她这时眼睛突然捕捉到前方车站处还在燃烧的残缺列车。
心念一沉,她侧头望向他沉静的侧脸。
他的身后,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在刚刚她选择返回他所在的车厢的那一刻,其实她就已经踏进了这无边的黑夜里。
**
吉普车一路飞驶,很快驶入一个地下车库。
将车停进车位,郑庭率先打开车门下车,而尹碧玠坐在车里,看着他和几个早已等候在车位旁的男人低声交谈耳语。
很快交谈完后,郑庭便折返回车旁,打开了后座的门。
“柯先生,已经都准备妥当了。”
“嗯。”柯轻滕应了一声,起身走到第二排的座位旁,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
“抱上瘾了?”她看着他,冷冷讥讽道。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下车,一路往一旁暗角的直达电梯而去,眉眼淡淡,“世界上能让人上瘾的东西,有毒品、烟酒、权钱、名誉和性。”
“而我对前四样,目前并不太感兴趣。”他按上电梯门,垂眸看她。
她眼里顿时冷光四射,可因为整个人在他臂弯里、左腿又受伤,完全连动都动不了。
而几个等候在停车场的男人看到自己老板一路抱着个女人进了电梯,一时全部像一尊尊石雕一样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