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很近的距离,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以为他会直接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告诉我,他拿了联邦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现在被哪一股势力拿走了?”
他的呼吸萦绕在她脸侧,让她无端地感到更难受。
别过头去,她很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
“不可能。”他反驳。
“你不是很聪明么?”她冷冷地勾起嘴角,“你和联邦都能够将他抓获了,还能想不出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被送到什么地方了吗?”
他看着她眼里拒人千里的冷意,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刮了一刀。
是,他还是太高估他自己了。
他原本以为,这七年,他至少会以好友的身份,让她在此刻对他能有那么一丝动摇,那么一丝放软,他要的并不多,只要一丝,就能让他心甘情愿去为她争取最大限度的平安和保护。
可是他错了,这世界上,除了柯轻滕,她还能看得见谁?
“好。”
良久,他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我知道了。”
“他现在平安么?”她咬了咬牙,问道。
“想要知道,你可以亲眼来看。”景湛这时走到她身前的电视机前,将电视机打开,随后轻轻按了几下播放机器的按钮。
尹碧玠坐在椅子上,等电视机上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时,整个人都定格在了原处。
画面上,是一个监控画面。
有三个人穿着swat的制服,其中之一的罗宾逊站在一张桌子前,另外两个,正在对唯一坐着的那个人恶狠狠地动手。
她看着看着,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觉得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那两个swat的特工打了一会,才退开,她看到他们手里握着短鞭还有刀。
然后,她看到了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的柯轻滕,他的头发墨黑,很清楚就能分辨出来。
他身上没有衣服,赤|裸精壮的身躯,密密麻麻的,都是狰狞的血痕,他所在的椅子下,已经满是从他身上流下的鲜血。
她不知道,他已经被这样折磨了多久。
可即使被这样对待,她都没有听到他哪怕一句闷哼和呼痛,他的脸颊始终是平视着前方的,布满伤口的脸颊上,依旧是漠然和傲视一切的神情。
心脏像被人生生撕裂开,她拼命地容忍着,忍到嘴唇都被她自己咬破,鲜血从她的嘴唇边蜿蜒而下。
监控画面里的他一直没有说话,她只能看到罗宾逊他们说了很多、到最后,罗宾逊像是怒极,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胸膛。
“还想看么?”
景湛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此时抬手,轻轻关掉了电视机。
眼前的画面消失,她只觉得连呼吸一小口,都仿佛痛到五脏六腑。
“你知道,联邦的每个人都恨极了他,我只是觉得,他可能都撑不到下船前了。”景湛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就算活着,也肯定已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
他格外咬重了这四个字,她用力闭上了眼,完全不想看到他的脸颊,一言不发。
景湛的神情一时变得更难测,他刚想说什么,突然贴身置放的联络工具响了起来。
“喂。”他接起来,冷冷地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他侧头看了一眼尹碧玠,简短而冷漠地回应,“好,我去见他。”
挂下电话,他把联络工具放回贴身的口袋。
她直觉可能这个电话,和柯轻滕有关,半响,睁开眼冷冷看着他。
“罗宾逊刚刚告诉我,柯轻滕指名要见我。”他摸了摸下巴,眼带玩味,“我现在就去会一会他,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她的目光更冷,他却背对着她收起玩味的笑,面无表情地大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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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
罗宾逊和另外几个特工正站在门口,神色看上去相当焦躁,景湛对他们点了点头,打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柯轻滕一动不动地坐着,冷峻的脸颊因为疼痛的折磨显得苍白,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可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示软的表情。
这世界上,可能也只有他,甚至能够在面对如此危难和屈辱的时候,也保持着凌厉俯瞰一切的高傲和强大。
“刚刚swat的人,应该算是给了你一个夸奖的评价。”
景湛望着他,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与他对视,“真不容易,就算你是他们所有人的心头刺,却还是得到了他们的夸奖。”
“他们说,你是世界上最坚硬的岩石,任何的折磨,对你而言都是无效的。”
他听罢,没有表情,墨玉的眼珠一动不动。
门外的罗宾逊此时轻轻敲了敲门,景湛知道他们是想让他快点进入正题,笑了笑,才道,“如果你现在说出你拿走联邦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内容,或者那样东西现在在何处,你至少不会再在下船前遭受过多的皮肉之痛。”
他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