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秦渊这才开口道:“送回林府,醒酒去罢。”

林白宇一听,顿时感激涕零,“谢殿下、谢殿下——”

秦渊从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

此时,简浩正做贼心虚地一点点往门口挪。

秦渊一个眼风扫过去,他就像被冻住似的,瞬间立正站好。

简羽面色一整,挡在简浩身前,撩起前摆单膝跪地,“殿下,臣弟之过皆是因臣而起,臣甘愿受罚。”

“喂!”简浩在后面暗搓搓地拽他的衣服领子,小声说道,“不用你替,他要罚我我跑就是了……”

这种话需要说出来吗?果然还是傻吧……这是屋内所有人的心声。

简羽抱着拳,深深地把头低了下去。

秦渊目光深沉地看向简浩。

简浩这时候反而硬气起来,昂首挺胸地走到秦渊跟前,大义凛然地说:“要罚就罚吧,不用别人替。”

秦渊长到二十五岁,打了十几年的仗,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对手”。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简浩吐了吐舌头,“出去就出去。”

秦渊的唇抿得更紧。

围观之人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

若说林白宇没受到惩罚,大抵是看在林老将军的面子上,更何况他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然而,仅仅“出去”二字便抹掉了简小世子的种种“恶行”……大概,还是因为他傻吧?

因为自己特殊的智商而成功逃过处罚的简浩丝毫不懂得感激,他甚至还十分嚣张地把秦渊跟前的白瓷瓶捞到怀里,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

黎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对简浩佩服得五体投地。

平王殿下诶!那可是平王殿下!

他来京城的路上,那个连他爹都不怕的家伙在他耳边唠叨了一路,把平王概括成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人。

这样的人,简浩却毫不畏惧!

黎书为能拥有一个这样的朋友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简羽向秦渊抱了抱拳,追了出去。

“浩浩!”他下意识地喊出在府中叫惯了的乳名。

简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干嘛?”

“呃,”简羽把人叫住,却没想好要说什么,只得讪讪地回道,“我昨日去公主府向母亲请安,未曾见到你。”

“啊?我在花园里睡觉来着。”简浩随意地回道。

“嗯。”简羽点了点头,叮嘱道,“你直接回府罢,不要乱跑。”

简浩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然后,便拉着黎书走了。

简羽一直在台阶上站着,直到看着他们出了月亮门,这才转身回了花厅。

黎书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没人跟着,这才开口说道:“你这兄长看上去倒是不坏。”

“嗯,是没什么坏心眼。”简浩点了点头——用简老夫人的话说就是“和你爹一样,都是只会打仗的莽夫”。

***

手脚麻利的下人已将花厅收拾一新,地上的酒渍全都擦去,菜品也重新上齐。

简羽深吸一口气,这才踏进内厅。

原本以为处境会十分艰难,没成想,平王殿下等他坐好,便主动说道:“想来你在西边喝惯了烈酒,今日不妨尝尝这岭南甜酒。”

秦渊说着,手习惯性地往旁边一伸,没成想却抓了个空。

他愣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那盛着河清酒的白瓷瓶已经被那只小耗子给顺走了。

秦渊的手不动声色地拐了个弯,无比自然地拿起那个白银镶宝的高脚壶满满地倒了一杯,面色如常地递到简羽面前。

简羽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谢王爷赐酒!”

秦渊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简羽正要喝下,猛地看到杯中无比熟悉的淡红色酒液,耿直的校尉一脸蒙。

林明知拿扇子挡住脸——真是替他尴尬。

善解人意的林先生闷闷地笑了一会儿,这才站出来说道:“我虽在京城,却也常常听闻简校尉年少有为,屡立奇功,即便同当年的简老将军相比也不惶多让。”

简羽连忙说道:“先生过奖,下官不及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