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更新时间:2012-12-27 13:59:23 本章字数:11512

“出去,出去!”瑞安的心瞬时绞乱成麻,她不耐烦地连连甩手示意丫环离开,脱力地退了一步,跌回了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丁胜奇为什么找那臭丫头,难道他们之间有勾结?对!一定是的,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认识?”

瞬时觉得头痛欲裂,瑞安闭着眼,颤抖地手抱上头拼命地想理清思路。煺挍鴀郠晓她想起沈千染回来后,她诸事不顺,一件一件地缠着,她象是掉在一个旋窝中,无法自拨地被吸了进去。

如果他们真的是勾结的,那她应该如何是好?去找信义候?那后果呢?肯定他会收回那房子,那她将来怎么办,沈家看情形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没了永恩候府,她最后的一条退路也堵死了!

她无助地环视这四周,视线处,四面仿佛渐渐地碎裂开来,好象只要风一吹就会坍塌殆尽。瑞安忍不住流下了泪,指着镜中有些扭曲的自已,“你是个公主,你是怎么混的,连一个丫头都能把你玩在股掌之间……你真是蠢、蠢、蠢!”

她歪歪扭扭地站起身,一把推倒身前的椅子,跌跌撞撞了一步后,缓缓地苟偻盘蜷身躯,沈家夜宴那晚的脆弱再一次盈满她的心,她仿若初生的婴儿一样抱住自已的双膝,她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真的逃不了了!她被沈千染算计了!

什么都完了,尊严没了,连最后的退路也没了!那一瞬,她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我就是在这里就是死了,也没有人会问一句,我要去弄清楚,要死也死个明白,若是那丫头真的算计了我,我就算是死,也要把她的肉咬下来一口!”她猛地站起身,两条腿却一时酸软无力。一下载倒在地。

冷静!她频频深呼吸,告诉自已,没有多少时间让她去慢慢想,趁现在丁胜奇到了沈府,她得去亲自察问个清楚。对于丁胜奇的来历,虽然她早已拖刘管家多方打听,确有此人。但事关生死,她不能先自乱阵脚,无论如何也得弄个明明白白。

如果她抵押永恩候府的事与沈千染无关呢?那她也得给那丁胜奇一个提示,莫在这丫头跟前说漏了嘴。反正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筹钱,总会想到办法。

这样一想,瑞安斗志又重生。她站起身,上前一步,看到铜镜中的人影,眼角处的纹路这一个月来已渐深,她恨恨地喘了一口气,带着一种涌动的阴郁站远了一步,让铜镜中的人显得模糊些。又打起精神稍稍整理了一下发髻,挑了件显眼的金步摇插在斜鬓上。出去喊了秋霜,主仆二人一同去前堂探探情况。

如今府里的人不多,但前堂瑞安还是留了两个丫环,一个侍茶,一个通报。

瑞安拐过长廊时,远远就看到沈千染带着侍婢水玉朝前堂走来。她心思一恸,后退了一步,站在廊处拐角,等到沈千染进了外堂后,方递了一个眼神给秋霜,秋霜会意,两人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刚走十来步,就听到从前堂的厅里传来丁胜奇的苍厚有力的笑声,听上去言辞谨恭,“沈当家,想不到这般有缘,在千里之外还能相遇,老夫前日也曾上门拜访过,只是府上的人说二小姐出了门。所以,老夫才等到今日方上门拜访。”

一旁的丁忠忙上前行了个大礼道,“老奴给沈二小姐请安了!”

沈千染伸手虚空扶了丁忠一把,嘴角略带笑意道,“丁忠,听说你现在是老先生的左膀右臂了,还自称老奴,依阿染看,你跺一跺脚,在东越,有半数的粮商都会感到腿疼!”

丁忠尴尬一笑,退回丁胜奇的身后,谨声道,“那还不是沾了沈当家和主子的光!”

沈千染一笑,转首又对丁胜奇微一福身道,“丁先生,倒是阿染失礼了,阿染并不知道先生到了西凌来。”

丁胜奇连连摇首后作揖,“是老夫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沈当家就是沈尚书的嫡女沈二小姐,若非那日凑着太子殿下的脸,来府上给令堂祝寿,远远地瞧着觉得身影特别熟悉,私下便问了太子殿下,才知道原来沈当家原来是官家小姐,丁某人真是失敬!”

丫环梅儿端了茶和五样茶点上来,沈千染示意众人坐下,方指了指那些茶点,“这些都是西凌的茶点,想来你们二位这些日子在酒楼里也偿过,就试试我沈府上的手艺术吧!”沈千染瞄到窗纱上若隐若现的两个人影,心里暗自好笑,这瑞安听壁角也不懂得藏好一些,这日头都照在她身上打在窗纱上,她也没个自警。

外头的瑞安听了这一席话后,绷紧的心微微一松,暗道:这话合情合理。以前也听府里的丫环私下议论过,这臭丫头去了东越,开了什么药庄,连那东越太子的总管太监都对她礼遇有加。想来,他们全是东越的商人,认识也不足为奇。

但如今的瑞安已如惊弓之鸟,尤其涉及到了沈千染,她的心就悬挂着没一处安生。

她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暗暗自警着:还是提防些,或许是他们在唱双簧也未必可知,这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沈千染用茶盖轻轻扫去茶面上的茶叶,微微侧身瞧了一眼梅儿,这样泡出来的茶,明显是水温不够,茶叶净是浮在上层。

梅儿被沈千染冷得象浸过雪的眼眸吓得微微一缩。心里虚得慌,近来沈家哪有客,加上这天气也不冷,厨房里哪有一上备着热水?她也是糊乱地添些柴,随手烧几把,水也未烧开,就直接泡了茶端上应付。

沈千染搁下茶盏,淡笑道,“今日既然先生来了,阿染就吩咐在贵得楼摆一桌,让阿染做东,权是给先生洗尘,迟了些,请先生莫怪。”

丁胜奇亦没喝,搁下了茶盏,脸带微微的尴尬,“真是失礼,老夫今夜府里有客,是老夫宴请愿新纳小妾的父母,一会辞别了二小姐,老夫就得回府,要不然,老夫那个新纳

的小妾……”

沈千染灿颜一笑,连忙起身端了个福,“阿染恭喜先生了。”

“不敢不敢!”丁胜奇老脸微微一红。

沈千染坐定后,“先生倒是怡情,那阿染就不好打扰先生了。请问先生目前住哪呢?阿染好让人备些礼补上!”

丁胜奇笑道,“老夫来京城,住了一阵客栈,深觉不便,加上纳了个小妾,便在城外买了个苑子给她,地方不错,就是太偏远些。”

“先生这么急买房,自然挑不到好地点,没事,改日让阿染给先生留意,看看这附近有哪户人家要卖宅子,届时就给先生通个气。”

丁胜奇喜出望外,连忙道,“那就有劳二小姐。哎,说实在,老夫那新纳的小妾还好,就是她的爹娘一直说远了些,想窜窜门都不方便。”

沈千染点头赞成,“是,城外风景虽好,只是隔了个城门,平常还好,遇到宵禁时,就麻烦。”

一旁的丁忠插了句,“是,是,二小姐说的是!尤其是在城里办事办迟了,这城出不去,瞧我家老爷急得……”

丁胜奇轻轻咳了一声,压低声线微斥,“多嘴!”

沈千染到底是女儿家,听了这样的言辞,脸色微一红,忙岔开话题问,“对了,先生可知,南宫太子急匆匆离开西凌所谓何事?”

丁胜奇虚空地朝天做了一个礼,谨声道,“太子走前,倒有念叨一句,说是皇后娘娘给他定了太子妃。可太子来到西凌后迟迟不归东越。皇后娘娘已连下三道懿旨仍然没召回太子殿下。听说这一次又下一道六百里加急送到太子的手上,说要是太子再耽搁行程,就直接把太子妃接进宫,过了大礼。太子这才急了,中午接到东越的加急,当天黄昏就回。”

沈千染轻蹙眉峰思忖着,东越的皇后不会无缘无故逼这么急,肯定是有人使诈催南宫邺回东越。突然心思一动,自从南宫邺到西凌后,她与南宫邺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

后来,她也知道是被兰亭下了死令,让兄长缠住南宫邺,不得让南宫邺靠近沈家半步,如今东越突然传出这么突然的消息,莫非又是兰亭在搞鬼。

沈千染不禁莞尔,这种事,也就兰亭做得出。

沈千染淡笑道,“丁先生怎么到了西凌?是不是有大生意?”

“大生意不敢当,老夫原就是做米粮生意,原是想在西凌进一些小麦带到东越,谁知道西凌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水患。昨日贵国的皇上还授意让老夫去东越帮购一批粮食,以供贵国江南救灾。只是贵国皇上所要的数量太大,一时之间老夫也不敢全接下来,准备这两日就回东越看看,能否从别的粮商那进一些货。”

“哦,先生这么急回去!”

“是的,贵国皇上的旨意,老夫一介草民,不敢违抗。”

瑞安这时就更放心了,连西凌的皇帝都接见的粮商,怎么可能是沈千染让人假冒的?此事真假,自已堂堂一个公主,只要略求证一下,就知真伪了,看来,真是自已多心了!

“那什么时候先生还会再来西凌呢?阿染还想做东请先生去贵得楼好好叙一叙旧!”

“可能要半年吧,要等到购粮结束,可能要等到今年的秋收。秋收后,老夫在东越的生意就轻松了一些,届时,会再来拜访二小姐!”

“二小姐放心,我家老爷一办完皇差肯定会再来西凌。”一旁静了许久的丁忠突然又开口添了一句,“先生也不可能会冷落了新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