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终于对此有了些关注的兴趣,思云卿这才不满地冷哼了一声。“你既然已同她有过肌肤之亲,她身上的母蛊便已生出了子蛊,借由欢好入了你的血脉,进而慢慢控制你的身体,由你身上的子蛊供养她身上的母蛊,以你的精元养息她的身体……”他说的这些都是沈知寒所知的部分,所以,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只不过,短暂的停顿之后,思云卿话锋一转,道出但书——“不过,事情并不只是这么简单的。她身上的母蛊,仅凭你身上的子蛊供养是完全不够的,所以,她需要许多子蛊不间断地以男子精元供养,她的胃口会越来越大,需要越来越多的男人,才能满足。换句话说——”
有意地顿住,深深看了沈知寒一眼后,思云卿这才一字一顿地道出那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带着点冷笑:“她如同蚁后,蜂王,而你——不过是她眼中鲜美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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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拖得太久,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唯有在此鞠躬,感谢那些还蹲在坑里的亲,这篇文我一定会写完的!
不会无限制地给小沈开金手指,毕竟,这是一篇女主文,决定一切的人还是小梨,至此,这篇文的真正gaochao慢慢来临了,我一直强调这不是女尊,从锦书的番外大家就能看出来,所以,到死都是1对1。下一章,小梨陛下要做攻了……嗯,受了这么久,她也该发发威了……希望到时能多给大家一点荤菜……
☆、药糖
当那惊骇人心的言语从思云卿嘴里带着幸灾乐祸,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吐出,一时之间,沈知寒心头一紧,那极清明的脑子也混沌得有点辨不清真假了。
若这只是一时信口胡诌,那么,也不过证明思云卿有所图谋罢了。可思云卿在他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居心叵测,那般的心机与城府,想来,应该是没有必要同他在这等床笫私事上玩这种低等招数的。
那也就是说,思云卿所言,可信度很大——
这一刻,不是没有慌乱无措的情绪瞬间升腾,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惑,沈知寒觉得,自己的心已是无法抑制地往无底深渊中不断下沉,如同落入刺骨的冰水中。
也正是这一刻,他却突然忆起曾经孤苦无依绝望等死的生涯,忆起宋鸿驰语重心长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话,忆起自己那“以妻为天,宠妻如命”的承诺,忆起与石将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为什么自己当初能移魂到傅景玉的身上?
那一直盘桓萦绕且从未淡去的疑惑如今再一次浮上心头,瞬息之间,本能与情绪两相矛盾地产生了碰撞,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边占了上风,可就连沈知寒也没有料到,这样的重重心事侵袭之下,自己竟然还能平静得这般死水无澜,在思云卿这人精面前把一切真实情绪掩饰得近乎天衣无缝。
“是么?”半阖着眼,他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举止,全都滴水不漏,唇角甚至还带着点儿哂然的冷笑,那淡漠的反诘虽然只得两个字,却倨傲得像是天下也不曾入其眼。
思云卿被沈知寒这样的反应给弄得有些愕然,一时也有点发懵了。抛开最初的意外不谈,他眼下说的字字都是实话,虽然算不上幸灾乐祸,可也有几分看戏的心思。到底是和自己唯一有血缘牵绊的胞弟,他心中愧疚极深,时时不免自责。如今好不容易兄弟团聚,虽算不上关系融洽,可他自然是不愿意“思云璟”毫无尊严地留在石将离的身边的,便也正寻思借此让其死心。
甚至,他还带着几分恶毒,洋洋得意地睇视着神志不清的石将离——
一个女子,凭什么若她这般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纵然是自恃女帝尊贵的身份,可在这世间,哪里就真轮得到一个女子来号令这本该属于男人的天地尘寰?
只要是女人,就只能受制于男人之手,依附男人而活,不是么?
即便是她,也不能例外!
再者,她早前犟着性子只认定了那姓沈的短命鬼,视他人于无物,肆意践踏他人情意,害得云璟一番相思,吃了不少的苦头,甚至惨遭挖骨灌毒之祸。当然,那时他并不知晓受苦的是自家兄弟,偶然得知,也不过轻蔑的
一笑置之,至多叹一句“大丈夫何患无妻”。
是呵,只恨不能早些得知,免了云璟的情殇与痛苦。不过,石将离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心,谁知如今与云璟在一起,是不是又有旁的打算?
如今,这事态发展下去,难道不是在走向最好的结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让云璟对这个女人死心,就此一刀两断,再也不沾染这些污七八糟。毕竟,再大度的男人,也不可能沦落到与无数男人分享一个女人,不是么?
只是,为何云璟此时的语气听起来那般的平静?
云璟对石将离甚为在意,听闻这消息,断然不该这般置若罔闻呵!
思云卿的敏感可谓异于常人,几乎立刻便就嗅出了些诡异的气息。“听你这口气——”微微眯起眼,他敛了之前的愕然,目光划过出带着凌厉的,微微勾起唇角,竟是笑出了几丝带着阴霾的纹路:“敢情,你以为我这是在胡编乱造吓唬你不成?”
沈知寒敛着眸,听闻他这话,竟是也在唇边扯出了一分极自然的笑意,不无讽刺地瞥了他依言,把话给补得完完全全:“那蛊是你弄来的,我一无所知,自然只能由得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吓就怎么吓。”
思云卿突然有点哑口无言。
自家血脉相连的兄弟,若论起信任,竟是如此隔胸腹如隔天涯,怎不令他扼腕?
若说这是对他的惩戒,他这兄长即便有诸多不是,一步三算,对胞弟也一番防备利用,可却实属无奈之举,细细说来,他总不曾挖过谁的膝盖骨,也不曾灌谁吃过剧毒,怎的在胞弟面前就比不过那凉薄无情的女人了?
云璟,他真是为情痴了,颠了,疯了!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有数!”思云卿的笑已是不若方才的清闲,话中甚至带着些咬牙切齿的不甘。毫不客气地伸手指着石将离,他狠狠逼视着沈知寒的眼眸,像是刻意要揪住那痛楚,让眼前这痴颠糊涂之人认清现实:“你若是真的不知,那我便告诉你——有同心母蛊庇护,她可以依靠无数男人的精元养息,病痛难蚀,百毒不侵,甚至像西凉女巫宫的圣女那般青春永驻,花甲不老,只是,那些与她有过鱼水之欢的男子,终生不可再碰别的女子,若是有沉溺于爱谷欠不知自拔者,必然很快——”
突兀地停下来,像是要故意酝酿什么一般,他“哧”地呼了一口浊气,这才一字一顿地道出令人心惊胆寒的八个字:“未老而衰,精尽人亡!”
并不否认听到那八个字时心中的如针刺般的感觉,但沈知寒仍是并不接话,只是立在原处,眸色敛得极淡,唇边泛起似有若无的苦笑。
未老而衰么?
说来
这和当初沈家宿疾的早衰之症倒是相去不远,看来,有的命数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从那一丝苦笑里,思云卿猜测自己或许终于戳中那要害了,一边留心想从沈知寒的神情中琢磨出些真相,一边还能自嘲地开口,大大方方地承认——
“云璟,我也不瞒你,金皎向我讨这蛊时,我便知道他是在打石瑕菲那小丫头的主意。无论金皎企图如何,原本只要与我们报仇无碍,我也不想多管,只是,宋泓弛那老狐狸处处牵制我,为护他那心头肉般的小丫头,不只防得滴水不漏,甚至还假意以皇夫之位作饵,引我入瓮——他当真以为我是草包么?我素来不做无利可图的人情,也绝不放过有利可获的契机,既然金皎有贰心在先,我便也偷龙转凤,花心思得了西凉女巫血中引出的母蛊,交给金皎,属意一箭双雕。”
话这么说着,他那一双紫眸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眸光自石将离身上滑过,自嘲顿时锋锐成了讽刺:“说来倒也真是巧合,宋鸿驰的那块心头肉护住了,这块心头肉却还是歪打误撞!”
言下之意,似乎这一切都是石将离自找的,与他毫无干系。
不得不说,思云卿这一箭双雕之计,实在太为狠辣。且不说石瑕菲与宋鸿驰,单单就金皎而言,不仅仅是摆夷族长之子,还是圣教大祭司刀冽的嫡徒,在南蛮地位特殊,一旦落入他这一石二鸟的陷阱中,便也将南蛮圣教和摆夷族牵涉入内,南蛮势必生出数波暗涌,影响甚大。
思云卿的心思若真的只是报仇,那么,当初思氏灭族之祸,到底是何人所为,竟需要他这般唯恐天下不乱地搅浑水?
又或者,他根本还有别的什么图谋?
沈知寒随着思云卿的目光也望向石将离,见她如今已是在软榻上蜷缩成了一团,双眸紧闭,汗如浆出,面色潮红若夏,看起来已是被那情之谷欠给折腾得不轻了。此时此刻,他所有的矛盾与怅惘瞬间俱是化作一根锋利的长针,直刺心底最柔软的那一角——
石将离,要做你唯一的男人,竟真的这般难么?
无声在心底低低喟叹着,沈知寒抬起眼来,神色淡然地瞥着思云卿,听不出真假地驳斥着他的推脱:“听你说得这般无心之过,可你的神情倒很有幸灾乐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