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内心里却直叹气,这难道真是报应么?让母亲醒了,哑了不说,一会子还会被抓蹲大狱!
“咳咳!啊,啊,呀,啊,咿,啊……”
赵氏就着江大志递过来的大碗灌了几口水,差点被呛着也不顾,张着嘴就想说话,可是和刚才一样啊呀了半天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急得满脸通红的赵氏一把推开江大志,就想下床,可惜近两日都没怎么进食,哪里有那力气,将人推开后,自己差点从坑上摔了下来。
“娘,娘,娘您想要干什么,跟俺说,俺去给你做!您现在身子虚可千万别乱动,这万一再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哪。”
江大志只坐了半个屁股在坑上,冷不防被赵氏一推直接就被推下了坑,身子趔趄,一个没稳就坐倒在地上。
然江大志却不顾得自己,见赵氏掀开被子,就想下床,但由于体虚,身子才露出半边,人差一点从坑上滚一下来,忙从地上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就扑到了赵氏身边,以防她掉下坑。
“老婆子,你就不要折腾了,听听李郎中咋说吧。”
江传一叹了一口气,对赵氏的反应却在意料之中,不过赵氏这样也许对她更好,省得一会得知有比她变成哑巴更重要的事后,哭闹不休。
这两日江传一也想通了,他知道这人啊不能太贪,要不然是要遭报应的。如今他死了一个孙儿,老伴又哑了,家里还被砸成废墟,这就是他的报应!
“啊呀,啊,咿,呀,啊……”
赵氏看着李郎中,用手比着自己的嘴,极为着急地想表达自己的意愿,可惜口不能言,她本身又不识字,也不知道这样子李郎中能不能听得懂她的意思。
“要不我开个方子你先吃吃看,能不能治好得看上天的旨意。”
李郎中基本能猜透赵氏的意思,无非就是问这哑能不能治。其实不管能不能治,李郎中想着,赵氏这样也挺好,省天天在丰泽屯骂街说清漪园的不是。
着手写了方子,交给江大志,李郎中正打算提药箱离开,江大林、姚芳华、江大月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娘,娘,娘您醒了?”
江大林一见赵氏醒了,激动地快步扑到赵氏的坑前,反应与江大志如出一辙,甚至连语气都没什么变化。
姚芳华跟江大月对视了一眼,对赵氏突然的醒来有些诧异,脸上看不出欢喜,反而有些忧心。
以赵氏的性子一旦醒过来,谁知道又会闹出啥子事哪。这清漪园才安生两天又要开始不清净了么?
“啊呀,咿呀,啊,咿……”
赵氏见江大林过来忙抓住他的手,指指她的嘴,又指指李郎中,然后又摇江大志的手,似想求江大林让李郎中一定要治好她。
“李郎中,我娘,她,她是咋了?”
江大林惊异看着比划的赵氏,神情有些蒙,他哪里想得到醒过来的赵氏会变成这个样子。
姚芳华同江大月同样把目光凝向李郎中,心里都有同样的猜测,但若李郎中没有亲口说,这猜测她们是不会说出口的。
“你娘先前磕破了头,可能伤到声带,我已经开了方子,能不能说话我不敢保证。”
李郎中见江大林等人都看向他,把诊断地结果说明。这个时侯看到江大林等人,李郎中还是有些惊讶的。
这一家子正在招待府城来的贵客么,怎么有这闲功夫过来看赵氏哪。
“娘,您别急,先前您晕迷了都能醒过来,以后一定可以再说话的。你先好好休息,睡一觉,指不是等你醒来就能开口了哪。”
江大林听此连忙连声安抚着。母亲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若是以后都不能说话,她哪能受得了啊。
赵氏又呀呀叫了两声,发现还是不能说话,只能听江大林的话躺下来休息,指望着醒来后就能开口。
“爹,五弟媳妇,你们的伤好些了么?”
江大林见赵氏终于被劝住,乖乖躺下来休息,又问起来江传一和王氏的伤势。
昨夜给幺儿送完葬,五弟媳妇只知道捧着幺儿的衣裳发呆,现在似乎好了一些,但神情却很呆滞。
江传一面色也不是特别好,但情绪比昨儿却安稳了不少,至少不再如昨儿一直哭个不停。
“我已经好些了,就是你老五媳妇和你娘一样都不怎么好。”
江传一点点头,他伤心,他难过,他后悔,但一切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幺儿救不回了。
这孩子他活着的时侯,没能好好的疼爱他,现在他走了,他亦只能希望他,日后投胎找个好人家。
“李郎中,我五弟媳妇她?”
江大林见王氏对他们不理不踩,只专注着手中的小衣裳,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细细一听好似在说宝贝儿乖乖,娘亲疼你。
“我给她诊过脉了,脉象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得缓缓才能好吧。”
李郎中有些头疼地回。这赵氏和王氏这模样难不成真是上天给的报应?不然怎么一个哑了,一个却莫名地疯了。
“二弟,你还好吧。”
江大月听得李郎中的话,只觉得世事无常,兴许这真是他们江家的报应,否则怎么可能这些事落不到别人头上,却非要落到他们头上。
见江大志只是无言的站在一旁,也不来跟他们打声招呼,便主动问到。这两日都是江大志在照顾这一家子,他必定是心力交瘁吧。
“我没事,爹,爹也好多了。”
江大志恍过神,见江大月这样勉强笑了笑,才明白过来江大月这是拐着弯儿询问江传一的伤势。
江传一看到江大月过来嚅了嚅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二哥,这是我跟云漪提前支的月钱,你先拿着吧。”
姚芳华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了几两碎银,她虽是云漪的继母,但也是清漪园的管事,所以云漪每个月也会给她发月钱,她也不多发,就按着大户人家的大管事多少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