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写满了拼音的备注和纯洁素白的兰花并不相称,我看不上自己写的那张纸,干脆把纸撕下来揣在兜里,默默背诵。
等我努力记住白兰要多久浇一次水,多久施一次肥以后,才把纸条重新揣进兜里。
我去找子衿,想看看她再做什么。
子衿并没有给仙人球浇水,而是就近放在卧室的窗台,娇小的仙人球完全暴露在阳光下面。
我捂着嘴,问她:“子衿,中午的太阳怎么热,你不找一个能遮些太阳的地方吗?”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缩在阳台上的仙人球,思考了一下,哒哒哒跑去花盆前面,双手合十,对着小仙人球认真的说:“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哦!加油!”
然后心安理得的跑开了。
我不能明白她的行为,看看依旧被冷落在阳台一角的仙人球,再看看忙于挑选照片用来练习画画的子衿,凌乱了。
“子衿,你不给它浇水吗?”
“不用,花盆里的水分够了,不用再浇了。”
“……那,施肥?”
“不用,仙人球不用施肥的。”
“那、那你总要帮它除虫吧?”
“哈哈哈哈哈,不用除虫的。”她笑得开怀,拉着我的手坐下:“仙人球的生命力很顽强,不会有那些问题的,我偶尔给它喷喷水就好了。”
我知道仙人球的生命很顽强,但对比子衿说的,和老板教给我的哪一长串注意事项,我觉得不太靠谱。
抱着怀疑的目光,我继续照料我的白兰。
在抱回白兰以后我就给它拍了照片,正如看到的那样,照片里的花也很漂亮,白色的花瓣就像是簇拥在绿叶里的公主,让人忍不住呵护她。
只是这朵花的花期不长,七八天以后就花瓣就发黄掉落,十天以后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绿色枝干。
我有些焦急,又想起老板说的慢慢照料花就会重新盛开,也就耐着性子等待,每天按时浇水施肥,照料得无微不至。
期间,我去看过自己的仙人球,依旧摆在阳台上太阳最大的地方,盆土干燥,嫩黄的小刺也有些蔫蔫的。
我问她上次浇水是什么时候,她皱着眉回忆,不太确定的说:“我好想,还没浇过水。”
我听了大惊失色,赶快取来自己浇花的小喷瓶塞进她手里,让她去浇水。
她去了,举起水瓶,对着小仙人球一顿乱喷。
毫无章法,像白雪公主里的恶毒后妈,一点也不温柔。
小仙人球被喷得湿漉漉的,小刺上凝着水珠闪亮闪亮的,我看着并没有浸湿的盆土,提议:“要不给土里面也浇些?”
她二话不说,又对着盆土一阵乱喷,似乎喷上瘾了,端看着小仙人球,又对着顶端嫩黄的凹陷呲水。
我看得心惊胆战,想起自己喷多水就要掉叶子的白兰,忍不住开口提醒:“子衿,水是不是有点多了?”
她看着已经变成落水球的仙人球,满意的点头:“可以了,很完美。”
我迷惑了,完全搞不懂她嘴里的“完美”意味着什么,只是收了水瓶,叮嘱她要记得浇水。
她笑眯眯的,没有答应,只是说:“不是有你提醒我嘛,我就算忘了也没事。”
我鼓着嘴脸蛋红红,不知道是在生气她的不在意,还是在高兴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
只是后来我再没有提醒她浇水了。
因为我的花好像生病了。
我抱着蔫蔫哒哒的,已经看不出当初那个花中精灵的白兰枝干,着急得上窜下跳,资料上查不到要怎么给花施起死回生大法,我只能再去一趟花鸟市场。
卖花的老板依旧在那个地方,摊面上的种类繁多,娇艳明媚,我却完全看不进去。
我着急的抱着花盆,举过头顶:“叔叔,救救我的花吧!它不行了!”
老板应该是记得我,看见半死不活的白兰也没有很惊讶,无奈道:“小朋友,你能养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这花就是这样,不好养的。”
“那叔叔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它?我求求你了,救救它吧!让我用什么东西换我都愿意。”
老板很为难,皱着眉头掂量我手里半死不活的白兰,又看看我身后的父母,眼神一顿,磨磨蹭蹭的说:“好吧,你把它放在我这里,下周再来取。”
回家的时候,我抓着妈妈的衣摆,神情有些担忧,“妈妈,我把白兰送回叔叔那里,是不是就不算我养的了?”
妈妈摸摸我的头,不解:“为什么会怎么想呢?”
我扁着回答:“因为,你们就没把我给别人养啊。”
“不是的哦。”妈妈笑着解释:“你也有生病的时候,也有去看医生的时候,小花只是生病了,你把它送去能治病的地方,等它病好了就来接它,这和我们是一样的哦。”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掰着指头等待接白兰回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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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秦枫的第一视角,可能写得比较隐晦。
真相是花店老板也救不活白兰了,是秦爸秦妈暗示再买一盆,几个人一起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