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才已经说了,朝中大臣可以适当的做一些小生意,太子殿下不也这样,既如此,又何须揪着臣不放?”
暮修染冷哼,对秦慕寒的说辞置之不理,自顾自说道,“父皇,若只是一般生意,儿臣断然不会拿到这里来说,实在是九千岁太罔顾王法,罪责深重。”
“哦,是么?”
“当然,父皇……”
“奏折朕已经看过,太子殿下不必多说,具体该如何处理,朕,自有决断。”
暮修染调查了一年之久,又熬夜写了一晚上的奏章,又怎能满意这样的回复。
当即便是躬身,义正言辞,“父皇,九千岁私自卖卖兵器,实乃大罪……”
此言一出,朝中有片刻安静,继而,议论之声响起。
暮修染勾唇,他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买卖兵器乃是大罪,秦慕寒身为九千岁,这本就是一个惹人非议的位置。
他买卖兵器的话,便更让人觉得……动机不纯,居心不良。
暮修染很是开心,这下,父皇就算想包庇秦慕寒也是不能。
侧头朝秦慕寒望去,后者,却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眼中,半点慌乱也无。
暮修染微微蹙眉,隐约觉得事情好似有些不对。
悄悄抬头,便看见皇帝正满脸阴郁的盯着他。
这个眼神……
怎么好像是他错了?
“太子,你方才所说之事,可有证据?”
暮修染本想说证据确凿,甚至连地点都已经查探清楚。
可是在接触到皇帝这个眼神和语调之后,便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事情,好像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莫不是,哪里错了?
资料,断然不会有错,影子也绝无问题……
那么……便是武器本身。
将皇帝前后的态度仔细想了一遍,暮修染身子微微颤抖。
难道那些武器其实跟……父皇有关?
只是想到或许会是这个可能,暮修染便觉得心中恐惧巨大。
早已想好的种种说辞,到了此刻,便是怎么也不敢说出。
暮修染眼神飘忽,“暂,暂未……”
“既然没有,那你方才为何这般笃定?”
暮修染很明显的察觉到,皇帝此刻的语气好了许多。
心中的那个猜测,越发明显。
那兵器,是父皇的。
秦慕寒,只是暗中帮父皇……养精蓄锐。
而他……
居然将父皇的底细于众目睽睽之下说了出来。
因为紧张,暮修染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脑子转得飞快,只想着,要快一些找到补救办法,将之前说的话给圆回来。
“儿臣方才叙述有错,还请父皇见谅。”
“那,事实又是如何?”
“儿臣这才想起下属所说之话,当时距离太远,看的并不真切,是儿臣听信了下属的猜测,以为真的是兵器,便觉兹事体大,太过着急,这才匆匆来报,惊扰了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哦?”皇帝眯眼,将目光在秦慕寒和暮修染身上打量,只觉生气。
明明眼下这人才是他儿子,是堂堂正正的太子,身上,本该带着身为帝皇家的沉稳之气。
平时单独见到还好,这般一对比,气度,却不及一个太监。
这……简直不可忍。
收回其余心思,皇帝开口询问。
“此事,秦爱卿可有何需要解释或补充的?”
“臣只是奉命将小国的贡品接回,不想被太子殿下的属下误会了,是臣的错。”
暮修染眉心狂跳,到了此刻,他若还听不懂,那便是真的傻了。
头上的汗珠,终于汇成一条细线,不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