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月舒华的手重重砸在案上,眼神阴郁,贺兰韵硬是被吓得不轻,脚下一软,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他踟蹰着,硬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没想到,秦慕寒,居然连这些也知道!
“接着说。”
月舒华扫了贺兰韵一眼,脸色铁青。
秦慕寒这才开口,“贺兰词风流成性,皇城之中,更是私自建造了一个别苑,里边养着的女人,不计其数,其中,大多是他抢来的,一些,倒也是自愿的,不过,若是伺候途中稍有不满,轻则大打出手,重则,直接杀了完事儿……”
一句话,让众大臣唏嘘。
他们只知贺兰词蛮横了一些,竟是不知,这后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事儿。
之前被贺兰韵点到名字的那些大臣心中更是不安。
毕竟,有一些,甚至还投其所好,给贺兰词送过美人……
眼下,这位钦差倒是对这些事情半点也未曾提及,可谁知道,接下来,这张嘴里,又会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可是还好,秦慕寒好似就只想争对贺兰韵一人。
他说,“将矿山拿下之后,贺兰词便是寂寞了,江城中不少女子被其所迫,强行与之发生了关系,最可恶的是,他还看上了当地大善人之女,那位张员外老来得女,一生为善,却只有那么一个亲人,且,那位张家小姐早已许配人家,不日便要完婚,可……”
“她命不好,偏偏被贺兰词看上了,贺兰词几次上门均被拒之门外,恼羞成怒之下,居然私闯民宅,将人家姑娘活活折磨致死,尸体,被丢弃在院落之中,死不瞑目,此等畜生不如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闻言,众位大臣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贺兰韵。
似乎是在查探,儿子的这些所作所为,他这个当父亲的,可否知道?又或者,他不但知道,甚至还参与其中?
朝中大臣中,也不乏一些正义之士,就连之前还觉得秦慕寒咄咄逼人的那些大臣们,到了此刻,便也愤恨起来。
贺兰词这个人渣,死不足惜。
若他活着,他们必定会上去吐上几口口水,以表唾弃。
“更可恨的是,他故意在现场留下了自己的玉佩。”与其同时,秦慕寒将那玉佩也拿了出来,“他就是仗着他父亲是九门提督,认定了张员外或者是当地县令不敢拿他怎么样,是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好在那张员外是个不服输的人,受了此等委屈,便是豁出命也要为女儿讨回公道,这才得意让微臣发现真相。”
“这些,便是皇城部分受害者当事人以及家属联名写的举荐信,这些,是江城百姓写下的所见所为以及百名联书,这个,是贺兰词侍卫的招供,上边,详细记录了贺兰词委派他们,以及贺兰词本人的所作所为。”
说着,秦慕寒便是转身,看着已经吓得完全没有血色一直颤抖着的贺兰韵说道,“当然,还有这个……提督大人应该不陌生吧?这个,是贺兰词本人的画押,他在死之前,已经亲口承认一切事情都是他所为,当地师爷也将他当时的口供摘录了一份,里边,详细记载了提督大人您这些年对他的纵容。”
秦慕寒说的含蓄,可众人却都已经听明白了。
原来,始作俑者,当真是九门提督贺兰韵。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顾不得别人怎么想,秦慕寒已经转身,对着月舒华微微作揖,“皇上,以上便是微臣所查出的所有事情,备份证据会尽快移交到刑部。”
皇帝脸色发青,“贺兰韵,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贺兰韵匍匐在地,很多话想说,也很想辩解。
可,在这么多证据面前,容不得他抵赖。
眼下,说一句错一句。
除了包庇之外,秦慕寒并未说出他做的其他事情,不管是刻意放他一马还是暂时没有查出什么,闭嘴,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急忙磕头认错,“老臣教子无方,愧对皇上这么多年的提携之恩,也觉得自己实在担不起这等重要的职位,望皇上收回九门提督一职,许老臣谢家归田……”
一席话,说得恳切。
在场的谁不是聪明人,怎会听不出他这是以退为进。
一个个的,都竖直了耳朵等候月舒华发话。
“作为父亲,你确实失职,可如你所说,你在朝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老,朕也实在不愿看着自己亲手提携上来的人是这等结局。”
闻言,贺兰韵心中微定。
纵使再舍不得这官职,可眼下,保命要紧。
且,这些年他所得到的钱财,也足够他一生无忧。
“罢了,念在你知错能改的份儿上,朕便饶你不死,你尽快办理交接,择日,离开皇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