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就算遣送,也得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小贱对德国法律也不熟悉,无计可施,只能说几句好话来安慰她,可这无济于事。林微微悻悻地正想挂电话,就听小贱在电话那头叫了声,道,“等等。”
“什么?”
“我想起来了,雷奥有一个朋友是警察。你等我消息,我去打个电话。”说着,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微微眼巴巴地守着手机,盼着小贱的电话,一分一秒都以龟速爬过,铃声偏偏消声灭迹了。时间不早,她打了个哈欠,强忍着倦意不敢睡。起身去厨房冲了杯咖啡,一转头,瞧见大厅里的窗户还开着。平时,嫌弗里茨吵,老是捉弄她,可要真的没了他,反而不习惯了。其实,一直赖在这栋房子里不肯搬,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吧。同一屋檐下,住了两个月,没感情都培养出感情来了,更何况对方还是只又贱又风骚的大帅锅。
微微……
想着他的笑容,心里莫名有点难受,真希望他能够和往日那样,继续陪着她,守着她。
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手机终于响了。
“怎么样?”她劈头就问。
“瞧你这猴急的模样,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小贱有心逗她。
“是的,我是喜欢上他了。”林微微也不否认,大方地承认了。
“够坦白,我喜欢。”李小贱见她心急如焚的,也就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切入正题,“雷奥打电话给他朋友了。”
微微正想追问后续,就听她在电话那头继续道,“可是没联系上,估计今天他值夜班。”
这话等于没说,她心一沉,满脸失望。小贱见她沉默,便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再担心也没用,还是先睡觉,等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局里走一趟问问情况。”
也只好这么办了!放下电话,林微微想去睡觉,可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客厅里放着杨森的书橱,里面都是一些经济类的、商场上的战略书,还有基础法律书。嫌这些文字太枯燥,林微微碰也没碰过。
反正睡不着觉,她开了一盏落地灯,在昏黄的光线下,竟然破天荒地研究起德国宪法。其实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有学过一部分,不过那都是些基础大纲。而杨森收藏的的这些,条款也分得不够详尽,没有具体的案件分析,根本帮不上忙。
翻看了大半夜,眼睛又涩又干,终于抵挡不住疲倦,就这样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过来一看,天都亮了。
时间还早,小贱铁定没起床,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晚上,林微微实在不想等了。稍微将自己打理了下,便匆匆地赶去警察局。
刚进警署大门,没想到就在大厅里撞上库弗斯,他换了一身便装,估计刚下班。没了制服,也没了胸口的姓氏牌,林微微根本记不起来这人是谁,反倒是他先认出她。
原来是昨天的……牛警官。
“你这么早就过来了?现在才6点15。”他看了眼手表,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她点头,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我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放他出来?”
“暂时还不能。”
听他这么一说,林微微顿时就着急了,脱口道,“弗里茨他母语德语,没有偷渡迹象,按照德国宪法中人权法的那一条,这种情况是不会被驱逐出境的。”
瞧她这激动的神情,还挺生动的,库弗斯忍不住失笑。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等她一口气把话说完,才慢条斯理地道,“谁说我们要驱逐他出境?”
难道不是?被他堵得一怔,林微微反而没了下文,怔了好半天,才讪讪地道,“那,那你们为什么拘留他?”
“这不是拘留,只是请他来警局协助调查,”库弗斯纠正她话,“确定他没有犯罪前科后,24小时内就能放回家的。”
“可是,他没有身份证,这没问题吗?”
这话题绕来绕去,又回到原地了,显然她还没有听明白,于是库弗斯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正因为没身份证明,所以才请他来局里接受调查。”言下之意,如果他有证件,他们根本不会抓他。
“调查结束了?”
他摇头,“现在时间还早,法庭没开工,我们的报告也没出来。”
“那我能申请见他一面吗?”
“抱歉,恐怕不行。”
“没有例外吗?”
“没有。”斩钉截铁。
还指望能打个商量,没想到却被他语气强硬地一口回绝。
见她皱着眉,神情落寞,库弗斯便又加了一句,“这是法律程序。”
拿法律压她,林微微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无计可施,只能先回家。
一个晚上没睡,头脑有点晕乎,思路也不清楚。林微微满腹心事地回到家,什么都不想做,爬上床休息了一会儿。正睡得迷迷糊糊,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她一惊,顿时清醒了。
“你怎么不接手机?”小贱抱怨的声音传来。
“没听见。”
“还去警局么?”
“我已经去过了。”
李小贱知道她是个急性子,没多说,直接问,“结果如何?”
“他们说,如果没前科,最多被扣留24小时。”
小贱嗯了声,道,“雷奥联系上他的朋友了,说法差不多。弗里茨虽然没证件,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说的是正统德语,没有外来口音。警方无法判定他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偷渡,无权将他驱逐出境的。而且,关押犯人一天的开销是80欧元,警署才没那么多钱折腾在这些小case上面,他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你别太着急,他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