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那倪娜怎么办?还有他未出生的孩子呢?”

蔡英道,“他会安排妥当。”

“怎么安排?始乱终弃吗?”她忍不住嘲讽。

“微微,你别忘了,他是德国人。西方的世界思想开放,传统、道德观念、社会舆论都和我们不一样。你看他们不管是父母子女,还是丈夫妻子,都是为自己而活。先让自己开心了,再去让别人开心,先对自己负责了,有能力再对别人负责。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因为快乐而走到一起,也因为不快乐而分手。和倪娜结婚,让杨森认识到了错误,和倪娜离婚,是他想纠正错误。安顿好母女俩的生活,让她们没有经济上的后顾之忧,对他而言,这就是负责了,尽管只是法律上的责任。”

“可是妈,我不是德国人啊。”林微微叫道,忍不住挣扎,“而且,我不相信每个德国人都是这样。”

蔡英道,“当然不会每个,但是我可以想象,像杨森这样的人绝不会少,毕竟这是他们的生活环境。他们崇尚自我,崇尚自由,崇尚独立,而这个社会的福利优势也确实让这些奢侈变成现实。所以,他们不像我们有那么多的压力,父母为孩子,孩子长大后为父母,总是为别人而活。微微,这,就是东西方的文化差异!毕竟,现在的这个德国社会不再是当初那个保守的3、40年代了。”

林微微沉默了,在这里定居六年,显然她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国家。她突然可以理解,为什么母亲不同意她这么快结婚,也许她也是在考验弗里茨的真心。

想到弗里茨,她心里有点乱,说好七天回来,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这男人仍没回来。不但野在外面,还音讯全无,打电话过去也都是忙音。他可是和那个性感的美女律师在一起呢,孤男寡女的,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心里没准,就一阵阵地发酸发涩,恨不得亲自跑过去。

一抬头,撞见妈妈的目光,怕被她看穿心事,林微微掩饰地干咳一声,随口问道,“妈,如果换成你,你怎么做?”

蔡英替她理了下头发,道,“三十年前,我会毫无犹豫地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三十年后,我会慎重考虑。”

“所以当初你毅然选择离开老爸?”

“是啊,年轻气盛,眼底容不下一颗沙子。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人生在世,谁不会犯错。你买辆宝马x6,还有2年的保修期,坏了总得修,修不好再决定扔。”

听老妈说起旧尘往事,林微微不禁好奇,问出多年心里的纠结,“那你后悔过吗?”

“后悔倒是谈不上,不过年龄越大,越会反思。如果当初原谅他,是否日子就会比现在好?有可能,但也许还不如现在。”

蔡英作为一个过来人,有她自己的见解,林微微不想反驳。可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弗里茨这个人,她大概会给杨森重来的机会。可问题是如果没有弗里茨,她也不会这么快放下杨森,可能还傻傻地跟在他后面伤心流泪。这样的话,杨森会因为失去而意识到她的重要性吗?会发现原来自己这么离不开她?还会这么不择手段地想追回她吗?

答案很简单,不会!

人都有贱性,拥有的时候,理直气壮地挥霍,非得没了后才发现珍贵。所以说,没有如果,只有这改变不了的现实。

林微微叹息,“妈,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法挽回了。我现在连看不想看到他,怎么还可能和他在一起?我说这话,不是赌气,是真心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心里喜欢别人。”

蔡英拉过女儿的手,拍了拍,道,“我传达杨森的话,包括刚才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左右你的想法,而是提醒你。我知道你心里在乎的人是弗里茨,不管是杨森还是弗里茨,中德文化差别总摆在那里。其实,我不反对你和弗里茨在一起,但他是个厉害的角色,将来要是翻脸无情起来,一定比杨森更狠绝,我怕你吃不住他,最后受伤难过的还是自己。所以,一开始他来问我意见的时候,我没答应了。不过,他最近的表现,让我有所改观,我开始相信他或许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一直以为母亲对弗里茨有偏见,可没想到这场大病后,她会松口,林微微不由暗自窃喜。忍了一会儿,可还是没忍住,问, “他,他来问你什么?”

她这表情把蔡英逗笑了,“当然是想问我要你这宝贝女儿。”

“啊,”她有些惊讶,前几天他的求婚,还以为是玩笑,没想到他是真动了这心思。听了蔡英的话,她稍微心定了点,“那你怎么拒绝他的?”

“我没拒绝,只是让他混好点再来。想要我的宝贝,总要用实际行动说服我。”

微微问,“那他怎么说?”

“让我给他一年时间,他说会让我刮目相看。”蔡英坦言,“其实,我并不在乎他是否混的风生水起,我在乎的是,你俩能否磨合,他对你又有多少耐心和真心,毕竟相爱容易相守难。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家长,我还是希望你婚姻美满。”

有母亲为自己操心,给自己把关,林微微很是感动,伸手抱住母亲,道,“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拉着蔡英东扯西聊了一会儿,这才告别。她哼着小曲,脸上挂着笑,正春风得意,结果跑外面一看,立马就乐极生悲了。

谁啊,这么缺德的,竟然把她的车子给刮花了。从车头到车尾好长一条印记,像是被钥匙划出来的,触目惊心的,让人看得吐血。

她开的又不是大奔宝马,不过就是人民的大众,怎么这也遭人嫉恨啊?

林微微四周看看,干坏事的人早跑得没踪影了。只能打了个电话给母上,将这悲剧如实上奏。

按照老妈的吩咐,先将车子开到修理厂,让他们估了个价。重新喷漆,3698.25,幸好老妈买了全额保险。不过就这样,自己也要承担百分之十,真是祸从天降啊。

给保险公司打完电话,林微微一秒不敢耽搁,直接开去就近的警局报案。开了一半,她突然想起了赛蒙。俗话说,有人认识好办事,再说同住一栋楼,万一有啥进展私底下也能通个气。这么一想,赶紧翻出电话,拨了个给他。

话筒那边传来牛哞的声音,林微微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地直接道,“你好,赛蒙,我是林。我要报案。”

赛蒙似乎没料到她会打电话来,怔了下,道,“报案你打110。”

“你不就是110?”

“……”

“你现在上班吗?”

“什么事?”

“我的车被刮花了。”

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如此,赛蒙道,“那你过来吧。”

跑到多茨海姆分局的时候,赛蒙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他身着警服,腰间配枪、警棍、喷雾、手铐,身上插着对讲机,全身武装,真正是威风八面啊。也难怪会被女流氓调戏。

见她过来,赛蒙迎了上去,两人见面握了下手,便切入主题,问,“车呢?”

“停大街上。”

跟着她去看了一下情况,他皱眉道,“你停哪里?怎么会被刮成这样?”

“hsk医院的停车场。早上去学校的时候也没发现,我去探望母亲,下楼后,就成这样了。”

“有没有看见作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