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村长的话给了我启示。”
索玛里不解地问,“他说什么了?”
“你付出,我改变。”
她还是没明白,“这和帮那个女孩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林微微扔开手里吃了一半的罐头,跳下床拉出篮子,里面装着舒尔茨给她们的食物罐头。她找出一个塑料袋,装了些进去,道,“明天把这些罐子带上,就和那个老男人说,上一天课,换一个肉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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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功夫,学校就建造了起来。只是很简单的水泥楼,除了一块黑板,几盏电灯,其他什么都没有。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很兴奋,要知道这可是当地的第一所学校。今天正式开学,特别热闹,大大小小的孩童汇聚一堂。
索马里用五个牛肉罐子作为交换,说服了那个阿富汗同意他的女儿来上一星期的课。那个女孩子叫米露,能坐在学堂里听课,简直像一场梦。她用力地抱了抱索马里,说着两人才听得懂的话,眼里充满了感激,真挚而热诚。林微微在一边看着,暗忖,谁说人与人之间只有冷漠的利益交换,还是有温暖,有正能量的。
看见她站在旁边看着,舒尔茨和他几个同事走了过来,问,“这下心满意足了?”
她点头,“嗯,圆满了。”
阿里听了,插嘴道,“她该感谢的人是你,索玛里真会抢功劳。”
“也算不上功劳,”林微微挥手,“不就是一声谢吗?无所谓的,反正我听不懂。”
闻言,阿里转头看她,带着一丝戏谑,“没想到你还挺低调啊,善良的小圣母。”
好好一句表扬的话,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带着一股子冷嘲热讽?让人听得不舒服,还不如不说。
本来对这人就没啥好印象,心中有气也不想忍,她白去一眼,道,“善良是美德,圣母玛利亚是圣人,接受人朝拜,谢谢你给予我这么高的评价。又不是什么大事,说穿了也就是几个罐头,我们不靠这个过日子。这么简单的一桩事,谁都有能力帮一把,就是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意。本来,愿不愿意都是个人自由,不过,自己不做还要去嘲笑别人,那就太可悲了点。”
被她一阵抢白,面子搁不下,阿里的脸色有点难看,干笑几声,找个借口开溜了。林微微转头,正好撞上舒尔茨的两道深邃视线,从头到尾,他都在一边冷眼旁观,半个字不说。
林微微哼了声,“有些人就是那么讨厌,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希望别人也不做。要别人做了,就一顿嘲笑鄙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资格。”
舒尔茨似笑非笑地抱胸靠在墙上,不置可否。这目光幽深得像一汪大海,看得她怪不自在的,啪的一声,将学生名单拍在他胸口,道,
“我和索玛里都只是借花献佛,真实要感谢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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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语言不通,大多数时候只是索玛里在上面讲课,微微在下面当助教旁听。当然,她偶尔也教数学和英语。在传授知识的同时,她在学习当地的文化和语言。
每天起早贪黑,跟着装甲队一早去村庄,到傍晚再跟着他们一起回军营,日子倒是过得有规律,就是清苦了一点,像个苦行僧。一日三餐吃得也简单,只能保证垫饱肚子,别说大鱼大肉,连新鲜的肉都吃不上。部队里的粮食储备,多数都是从德国空运过来的罐子,味道屎,没营养。这么奔波了半个月,林微微不但人被晒黑了,连肚子上的肉肉都木有了,减肥都省了。
难得今天跟着舒尔茨提前回来,她一个人在食堂吃饭,拿刀切了几下香肠,这灌装的味道实在叫人食不下咽啊。正苦着脸,这时,背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嗓音,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怎么,不对胃口?”
她回头,看见一个熟悉的笑容,不由一乐,叫道,“赛蒙,你怎么来了?”
“我来你们c区改善伙食。”
本来就装了一肚子的牢骚,听他这么说,林微微再也忍不住了。扔了叉子,叫道,“得了,你还是别改善了,都一样。牛肉汤里没牛肉,香肠里都是面粉,简直比新疆人的切糕还坑爹啊!”
赛蒙被她夸张的表情给逗乐了,“真那么糟糕?”
“不能比这更糟糕的了。”
他接过她的叉子,将小半截香肠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后,道,“确实很糟。”
他给自己点了一份蔬菜汤和一块鸡排,拿到食物后,又走了回来。见她在瞟自己的盘子,他解释道,“听你的抱怨,我决定尝试下别的,你要不要试试?”
林微微兴致缺缺,“半斤八两。”
一口吞了香肠,她问,“你最近怎么样?”
没想到赛蒙也这么问,两人异口同声,不由相视一笑。
“我们为当地居民造了所学校,现在在那当助教。你呢?”
“差不多,不过不是教孩子,是教大人,教他们拿枪保卫家园。”
林微微咦了一声,“那你的工作和舒尔茨的差不多。”
“谁?”
“舒尔茨上尉,我们c区的老大,他们军方好像也在帮当地人组建军队什么的。”
赛蒙嗯了声,“这里一无所有,还有很多地方要变更。”
林微微见他在喝汤,便问,“味道怎么样?”
他皱了皱眉,算是回答了。
林微微一声叹息,“其实我要求也不高,就想吃一次新鲜肉,随便猪羊牛马驴都可以。”
赛蒙安慰道,“快了。a区传来的消息,上头拨下一笔经费,打算在每个区建造一个地下储藏室,有专业的制冷设备,可以堆放一些医用品和特殊物资。”
“这么说,以后就有地方储藏新鲜肉类了。我们不用再吃罐头了?”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见她那么兴高采烈的,他都不忍心浇她冷水了,但事实还是挺残酷的。
“在阿富汗这种地方,罐头恐怕是无法避免的,不过至少偶然可以改善一顿。”
“那也总比没改善的好,”她觉得有些奇怪,便问,“没地窖,前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前几年隔壁住着法军部队,他们设备齐全,现在他们撤了,就得靠我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