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1 / 2)

这番话其实众人心中也想到了,只是顾及墨长久的长老身份不去揭破,但墨非严愤怒之下哪还顾得上这么多,对双生妹妹差点死在墨长久手下的愤怒远远超过了他的理智,是以他才这般大胆的将众人心中所思吼了出来。

墨长久闻言面色一黑,正待发话,墨千赫却抢在他前面道:“墨非严,是非公道等你妹妹将当年她看见的事一一说出之后,我自会给你公道,莫要在先祖面前失礼。”

墨非严此时方冷静下来,他马上恭声道:“非严知错。”说完他恨恨的望了眼墨长久再不出声。

墨非烟定了定心神,双生哥哥对她的维护让她非常欣慰,起初她还担心这个脾气向来火爆的哥哥会做出什么更过火的事情出来,好在他肯听家主的话。她朝墨非严望了一眼,示意他一定要安定,然后方道:“当年的事情本是这样的,非烟知道那天哥哥生日却被父亲责罚心中难受,因此哥哥回到房中收拾了一些物品非烟就有些担忧,故而暗中跟随着哥哥,一直到哥哥下到半山遇上那人,非烟都不曾现身,非烟暗中听到此人向哥哥打听来我们墨府的路,非烟就觉得有些奇怪,那人离开之后,非烟见哥哥不再往下走便知哥哥已经想明白不会再往下走,非烟便先行离开跟着那人而去。”

“非烟跟着那人一路回到墨府,亲眼看到是风一风二以及管事昭叔将此人带到了五长老的院子,非烟好奇此人的身份便也暗中跟了过去,非烟伏在五长老后院的窗下,听到五长老说要验证血玉令的真假让那人交出血玉令,而那人也并没有怀疑五长老,将血玉令交了出来,五长老接过血玉令之后就对那人许下承诺,说墨家会下山帮助他的家人,可紧接着,非烟看见,五长老倒了一杯茶给那人,那人喝下之后却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说到这里,墨非烟的眼前又出现当年的画面,五长老明明笑得那么和善,可谁知道,他居然毒死了先祖恩人的后辈!想到这里,她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当年的她看到这一幕时不过七岁,自然是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而众人听到这里,看向墨长久的眼光满是失望和鄙夷,先祖恩人的后辈,千多年以来第一次上门求助,他不但不帮助反而将恩人后辈置之死地,当真是可恨可诛!

众人在鄙夷三长老和墨长久二人的同时,又不免深思,他们二人,究竟为什么要除掉恩人的后辈呢?

墨非烟顿了一顿,继续道:“当时非烟见着这人死在五长老面前,吓得一动不敢动,直到晚上,非烟看到三长老和五长老抬着那人的尸体离开之后,非烟这才敢离开五长老的院子,非烟离开之后,左思右想,觉得三长老和五长老行事太过反常,便去寻了狮鹰将此事相告,然后狮鹰带着非烟一路寻找,发现三长老和五长老要将那人抛尸于悔过谷,狮鹰飞下深渊于半空接住了那人,然后狮鹰将此人带进了宗祠一藏就是十三年。”

大长老听到这里,面色俱是沉痛,他叹了口气,看着墨非烟道:“丫头,既然你早已知道,为何不早说出来?”

墨非烟摇了摇头,道:“大长老,非是非烟不说,而是非烟当时不敢说。非烟第二天就知道风一风二和管事昭叔消失不见了,非烟知道他们三人定然已然遭了毒手。而且当时非烟不过七岁,非烟说的话又岂能和三长老和五长老的话相提并论?相信非烟一旦说出此事,各位长辈们也只会相信三长老和五长老的措辞,而不会将非烟的话当真,更何况,若然非烟说出事实,众人却不相信,那狮鹰救回的那人岂不又要死一次?非烟不能冒这个险!那人的先辈于我墨家先祖有恩,他们千百年来从不求助,若非走投无路了他也不会有来长生天求助墨家,可三长老和五长老明知他是先祖恩人后辈的情况下,在明明验证了血玉令是真的情况下,五长老还毒杀了他,非烟又岂能再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她一番朗朗而谈的话让众人不胜唏嘘,一个七岁的小孩,在当时能做出这番果断的决定,当真是不容易而又太过明智!同时也是墨家值得庆幸的一桩事!

若非她的机智果断,只怕那先祖恩人的后辈就这样含冤死去了!而他们墨家,也自此颜面无光愧对他们了!

大长老不由点头,看着墨非烟道:“好孩子!”

墨非烟俏脸一红,小声道:“其实这个决定,并不是非烟一人下的,起初非烟也想过将此事悄悄告知大长老您,可狮鹰当时劝住了非烟,说大长老您多半时间都在闭关修仙,所有事务都要经由三长老和五长老之手,非烟只怕稍有异常,三长老和五长老就会起了疑心,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大长老听了心中又不免有些后悔,当初他若不是一修想要闭关修仙,将所有事务将给三长老和墨长久打理,这位先祖恩人的后辈也不会落到如斯惨境!

墨千赫此时方掉头看向三长老和墨长久,冷然道:“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墨长久眼眸一转,道:“我不服,就任这兄妹二人,还有这死活不知的陌生人,再加上这一只狮鹰,就要定我和三长老的罪,我自然不服,这一切,根本就是你们商量好了要污蔑我和三长老的,我不服!”

见他到了此时还妄想狡辩蒙混过关,大长老只觉得自己有眼无珠,愈发的失望同时也对这二人再不抱任何怜悯,他冷然道:“事到如今你还妄想狡辩蒙混过关,当真是可恨之极!墨长久,本尊现以大长老的身份宣布,你们二人做恶多端,违背族规,不可饶恕,现将你二人逐出墨家,明日你们二人就去悔过谷悔过!”

听得大长老的宣判,三长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而墨长久则扯着嗓子道:“凭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服,即便你们一个是墨家家主,一个是大长老,想要治我的罪,也得拿出真凭实据,而不是单凭这兄妹二人一个活死人一只狮鹰,几张嘴说一说就能定我的罪,我不服!若是这样便能定一个长老的罪,那以后人人都有样学样,随便找几个人说一说,是不是就能定所有人莫须有的罪名了?我不服,你们拿不出真凭实据,就要治我的罪,这样如何能服众?”

在场的大多数人早已知道他二人的确是做下了这些恶行,他这番话自然是打动了不他们,只是这些人中,也有少数是被这二人说服并心甘情愿追随的人,虽然这些人眼看这二人即将不保,动过弃暗投明的念头,但一想到墨长久曾经许以的那些承诺,这些人的心中又不免动摇起来。也因此,听得他如是一番辩说之后,便立刻有人咐合起来:“家主,大长老,他们两位不管怎么说都是长老,这般没有真凭实据就定他们的罪,的确难以服众,家主和大长老是不是三思而行?”

“是啊,如果这般找几个人随便说说就能定一个长老的罪,墨家岂不是会大乱?”

“就是,那这往后,若是有什么人看谁不顺眼,都像这般找几个人说说,那不人人自危?”

“家主,大长老,三长老和五长老这么多年不辞辛劳的打理墨家所有事务,岂能这般轻而易举的听信后辈之言就定他的罪?”

……

一人开了头,后面的人便接着咐合,三长老原本绝望的心马上又恢复了一点动力,事情还不至于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有这么多人帮他们说话,墨千赫和大长老也不可能一点都不顾忌吧!

而墨长久,则得意的看着墨千赫,心中暗道臭小子,想和老夫斗,你还是嫩了点!

墨千赫不以为然的摇头,这次事情了结之后,他一定要清理好门户,将那些墨家的人渣逐出家门。不过,现在他最重要的是拿出真凭实据,让这些心存侥幸以为能躲过他们应受惩罚的人知道什么时因果轮回!

“你们要真凭实据是不是?好,为了让你们知道他们二人曾经做过些什么,我会将真凭实据拿出来,让你们心服口服。”他猛然出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而他的话音一落,原本还在议论的那几人顿时便住了嘴。墨长久的脸不由一僵,心也不由往下沉,唯一能让众人信服的,便只有那枚血玉令了,因为只要血玉令现身,那人是先祖恩人后辈的身份便毋庸置疑的。血玉令被他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连三长老他都不曾告知,墨千赫他不可能会知道吧?

他心中虽是万分肯定他藏血玉令的地方墨千赫不可能知道,但这一天来,发生的太多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心中也没了把握,只能半是狐疑半是惴惴不安的看向墨千赫。

看到他狐疑的不安的眼光,墨千赫心中冷哼一声,继续道:“能证明墨非烟兄妹二人没有说谎话以及这人真实身份的,便是那枚先祖赠予那人先辈的血玉令,如若我将那枚血玉令拿出来,你们服还是不服?”

他这般一说,起先闹得最大声的那几人便不敢再吭声,血玉令仅此一枚,想造假都不可能,只要血玉令一现身,那人的身份就是铁板钉钉了,而墨非烟兄妹二人的话,也自然不可能再任人诋毁了。他们虽然贪及墨长久曾经许下的对权利的渴望,但他们又不是傻子,明知道事情要败露不可能成功了,还傻傻的为这二人做垫背。

大长老见众人都不说话,便道:“血玉令墨家仅此一枚,只要千赫能拿出血玉令,他所说的话便都是事实,三长老五长老,若然千赫拿出血玉令,你们二人可有何话?”

三长老抖了抖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血玉令他连见都没见过,只知道是在墨长久的手上,至于他藏在哪里,他从来不问墨长久也没告诉过他,不过想来应该是藏在极其隐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他心中原本对墨长久的手段也满怀信心,可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桩桩都在打击着他,他心中甚至都有些后悔,当初决定追随墨长久的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

尽管他心中有些后悔,可他也知道,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后路可退,唯今只有将希望寄托在那枚血玉令墨千赫并不知道在哪里,只要墨千赫拿不出血玉令,纵然大家都对他和墨长久有了怀疑之心,却也会因为没有真凭实据而不了了之,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就会慢慢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而他和墨长久又能再次挺胸抬头的做人!

墨长久眼神闪了闪,道:“若是墨千赫能拿出血玉令,我便认罪。”

他心中认定墨千赫不可能知道血玉令藏在何处,故而表情倒有些自信,只是他心中其实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但同时他心中又清楚,只要墨千赫能拿出血玉令,即便他再想狡辩也是不可能得到众人的信任,大长老和墨千赫也一定会将他逐出家门,因此他也只能顺着大长老的话应了下来。

墨千赫见他一副自信十足的表情,眼里掠过讥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十三年前墨长久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都被揭晓,血玉令又如何不会重现天日?

收回眼光,他懒得再看那两个让他忍不住想爆打一顿的人,看着墨非烟道:“墨非烟,和狮鹰一起把血玉令取出来吧。”

墨长久闻言双眸一闪,又是这该死的丫头和这该死的畜生坏他好事,早晚有一天他要将这死丫头和这死畜生活活剐了才能消他心头之恨!这死丫头和这该死的畜生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知道血玉令藏在哪里?

他心中狐疑不定,那边墨非烟已然长腿一伸坐上了狮鹰的背,她轻轻道:“冀岚,带我去把血玉令取来交给家主。”

狮鹰点头长啸,庞大的翅膀一展已然冲天而起,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看着狮鹰远去的方向,墨长久原本自信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宛如光滑的冰面突然有了一丝破冰的迹象。他心中实在是憋屈得想要吐血,原本以为处理得天衣无缝的事情结果出现两个人证不说,那本该死了的人如今还坐在宗祠里,指不定哪一会就会苏醒过来指证他当年做的事情,然后现在那藏得那么隐蔽的血玉令,居然也被人知道,这所有一切,将他心中原本的期冀一一打破,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而三长老则一直紧紧关注着墨长久的表情,在看到墨长久那一缕隐隐的震惊和害怕时,他心中便明白,那血玉令的藏所只怕也被墨非烟和那头该死的大鸟得知,一旦这一人一鸟带着血玉令回来,他不用大脑,也能想像得到他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