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说辞神乎其神,玄乎其玄,宫中又是个极信神佛鬼怪的地方,有这种事向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自然得去一趟漓江还愿,皇帝没办法,架不住锦嫔撒娇撒痴,只得同意将她带上了。
锦嫔欢喜非常,连连谢恩,出来的时候不忘给郎喜塞金子,意思是多谢郎总管指点迷津。
郎喜乐呵呵的收下。
东巡之事筹备十日,除去皇后,锦嫔,太后,荣王妃等女眷,义勇公府的白郡主也接到了随行的懿旨,大抵还是因为御前仲林,秦韫两侍卫皆是男性,不大方便,这消息传出时,顾盈被半盏凉茶呛得连连咳嗽,顾歧在旁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意有所指的感慨:“五哥,这才是真正的四角齐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秦韫(委屈巴拉):......原来我那么差的吗?
苏敛: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歧:苏敛这种智商也就只能嫁给我做老婆了。
顾盈:我怎么看都觉得东巡是个修罗场
导演:顾盈哥哥看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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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因是微服东巡, 皇帝属意低调行事, 拂晓时分, 几行车马停在宫门外,静候来人。
秦韫调了轮值班, 为的是跟苏敛同步, 他天没亮就前去太医院, 轻轻叩响了门,不一会儿, 苏敛睡眼惺忪的脸就从窗纱另一端冒了出来, 神色倦怠的像个病痨鬼:“你好早……”
“这不是怕你睡过了时辰嘛!”秦韫笑道:“特意来叫你一起。”
苏敛一边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给他开了门, 随后呵欠连天的去打水洗脸。
“眼圈怎么这么黑?没睡好吗?”秦韫举步跨进去, 跟在她身后关切道。
苏敛用干帕子擦了擦脸,轻轻“嗯”了一声, 也没多言, 她觉得东巡不能大意,这几天一直在为之做准备, 不敢松懈。
秦韫在一旁等她收拾妥当,随后结伴往宫门外去了。
他们二人到的最早,眼看着几个太监一箱一箱往马车上搬运货物,秦韫便去搭把手, 苏敛在一旁站着侯了一会儿, 不消半刻,等来了白子楚。
白子楚牵着马施施然走来,精神焕发, 见有人行礼,挥挥手作罢,苏敛极是喜欢这个没架子的郡主,在晨光中,二人对视一眼,都忍俊不禁。
“又见面了。”白子楚温和道:“苏太医。”
“白郡主安好。”苏敛道。
白子楚四下张望了一番,没见到想见的人,撇了撇嘴略有失望道:“就你一个人吗?”
“嗯。”
白子楚轻叹一声,道:“你同七殿下如何?”
“啊?”苏敛被她突如其来一问,愣道:“什,什么如何?我跟他才没关系呢!没如何,没有没有。”
白子楚被她连珠炮似的一串应的茫然:“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苏敛一拍脑袋瓜,暗骂自己草木皆兵,这不上次灾民困城之后再没见过面,白子楚问一句也是理所当然的,她自己个儿想到哪里去了……
两个少女各怀鬼胎的惆怅了一会儿,人便陆陆续续的到齐了。
李院判有心症不便奔波,便由李韦代为随行,他背了个大药箱气喘吁吁的赶了来,满头热汗,看来没少吃李同芳的叮嘱。不消片刻,皇后搀扶着太后,锦嫔跟在皇帝身边也抵达了,身后是顾盈与顾歧,荣王腿脚恢复尚可,和荣王妃从王府的马车上携手下来,齐聚一堂。
气氛格外的微妙。
皇帝看起来心情不错,转首道:“听闻太医院出了一位有主意的姑娘家,上次救了朕的老七,朕一直还未得机会一见。”
顾歧站在一旁,看似不动声色,其实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苏敛半寸,此番大家都换了常服,苏敛也换回了从前那一身民间常穿的素色衣裳,长发在脑后盘了个髻,用檀香木的簪子固定住,余下青丝垂在肩头腰后,清丽如故。
李韦在后头戳了苏敛一下,苏敛忙不迭上前跪倒,轻声道:“微臣苏敛,参见陛下,望陛下万事顺遂。”
“抬起头来。”皇帝道。
苏敛只能抬头,她余光掠过皇后的脸。
“没想到这位妙手回春的苏太医还是个美人坯子。”皇后意味不明的在皇帝耳畔笑道:“小小年纪却敢抛头露面的在外闯荡,此举此动一般的大家闺秀哪儿敢践行啊,实在是难得。”
皇后的画外音便是指苏敛抛头露面登不上大雅之堂了。
顾歧眸光一寒,方要开口。
“子楚也觉得这份心气难得!”白子楚忽然出声,她声音清亮,铿锵有力:“正是有苏太医这样百里挑一的奇女子在,才能在大厦将倾之时力挽狂澜,子楚深感钦佩,若人人都只知深闺绣花鸟,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面色一僵,灾民围城之事她的儿子马失前蹄,这位白郡主却平白无故的捡了个功劳,实在令人憋屈气馁,她这会儿辩驳不过,亦不能跟义勇公府的人多起冲突,只能扯了一下唇角道:“白郡主见解独到。”
皇帝始终没说话,他望着苏敛的面孔,长眉微凛,目光凝重。
顾歧一直注视着皇帝的神色,心里“咯噔”一声——这目光不对。
“你叫苏敛?”皇帝似乎十分有兴趣:“苏东坡的苏?”
苏敛心想天底下哪里还有第二个苏姓,只能点头道:“回陛下的话,是。”
“你爹娘呢?”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