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东方珩望望黑色的天空,悄悄轻抚上受过重伤的胸口,天完全暗下时,就是他病发之刻。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慢慢轻抚沈璃雪细腻,顺滑的小脸,目光深深的凝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看进他的眼中,永远记在他的心里,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为了她,他会活下来。
“东方珩,你怎么了?”看着东方珩深情疼痛的目光,沈璃雪目光一怔。
“没事!”东方珩笑笑,收回手,为自己和沈璃雪倒满了酒:“咱们喝酒!”
清香的美酒入喉,却品不出是何滋味。
“东方珩,你失掉的那一半内力恢复多少了?”沈璃雪蓦然开口。
东方珩动作一顿,笑笑:“已经完全恢复了!”
“真的?”沈璃雪不太相信,她对古代的内功不太精通,却也知道内力修来不易,东方珩花费十五年修习的内力,失了一半,哪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完全恢复。
“当然是真的。”东方珩又递给沈璃雪一杯酒:“桂花酿是难得一见的美酒,你多喝些!”
天色完全暗下,东方洵打着油纸伞来到枫松院外,浅清色的衣衫随风轻扬,飘逸如仙。
凉亭中,东方珩身穿白衣,纤尘不染,嘴角扬着浅浅的笑,举杯畅饮,沈璃雪绯色的阮烟萝映着明亮的灯光,如梦似幻,明媚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东方洵蓦然顿下了脚步,三岁时,东方珩被圣王带入军营历练,渐渐变的冷心绝情,他再没见他笑过,现在的他,对着沈璃雪,笑的很浅,却很温暖!
“世子!”身后的下人视线被挡住,没看到凉亭中的一幕,见东方洵站住不走,心中疑惑,出言提醒。
“把药给我,你回去吧!”东方洵的声音轻如一片云,优雅的接过下人手中的药盅。
“是!”下人恭敬的应了一声,快步退下。
东方洵望一眼凉亭中温情脉脉的东方珩,沈璃雪,没有前去打扰,缓步走到一旁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
每三个月的今天,东方珩都会病发,痛苦不堪,他就守在这里,东方珩一病发,他就知道,可以及时给东方珩送药。
桂花酿后劲极大,沈璃雪喝了三杯,刚开始什么事情都没有,渐渐的,头脑有些昏沉,眼神也慢慢迷离起来,头枕着东方珩的胳膊,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
东方珩喝了不少酒,也有了些许的醉意,望着完全暗下的天色,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倾盆大雨还在下,他们过来时没拿伞,天也不是很冷,他便脱下外衣盖在沈璃雪身上,轻轻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她头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还没开始疼,疼的时候再送她回房间不迟。
倾盆大雨倾泻而下,拍打着地上的每一寸青石路,却吵不醒凉亭中静溢与温馨。
白色的沙漏轻轻流淌,时间的碎砂一分一秒的过去,屋檐上的水滴咚的一声掉落在地,惊醒了假寐的东方洵。
明亮的眼眸睁开,天色大亮,雨也停了,地面的植物经过风雨的洗礼格外清脆,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东方洵大惊,他居然睡着了,东方珩病发没喝药,肯定痛的生不如死。
美丽的大手提起药盅,快步走向枫松院,却在踏进院门的瞬间怔住,东方珩坐在椅子上,只着白色里衣,怀中抱着沈璃雪,睡的正熟,没有半点病发的迹象。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算错他病发的时间了?自己昨天说给他熬药时,他也没有反对。
脚步轻移,就欲前去询问,子默凭空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世子,郡王交待,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我知道!”东方洵皱皱眉,没再上前,深邃的眸光看向凉亭中的东方珩和沈璃雪,究竟怎么回事?
朦胧中,耳边响起一道询问:“二弟,你没有病发?”
东方珩一怔,猛然睁开了眼睛,天色大亮,树木青脆,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绿叶上来回滚动,东方洵站在院门口,疑惑的望着他。
他如玉的手指轻抚胸口,眉头微皱,他居然没有病发,三月一次的地狱经历,没有显现,怎么回事?
“二弟,你可有不舒服的感觉?”东方珩苏醒,子默不再阻拦,东方洵大步走了过来。
东方珩摇摇头:“没有!”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丝毫的不适。
“你的伤好了?”东方洵轻轻看着东方珩。
“没有!”东方珩再次摇头,前几天,他还疼的吐了血,怎么可能好得了。
“那怎么没病发?”东方洵疑惑。
“我也不知道!”东方珩转头看向院门口:“子默,去请陈太医!”
“是!”子默飞身离开。
温香软玉满怀,清雅香气萦绕鼻端,东方珩看着沉睡的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余光望到飘逸出尘的东方洵,目光沉了沉,东方珩抱起沈璃雪,大步走向房间。
“那是你的房间,不是客房!”东方洵轻声提醒。
“我知道!”东方珩回答着,脚步不停,继续走向房间。
“男女有别,你们还未成亲,别毁了人家姑娘的名誉!”东方洵皱皱眉。
“璃雪三个月后及笄,我们很快就会成亲!”东方珩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透着轻松与喜悦,
东方洵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东方珩用这么轻松的语气与他说话,他的改变,都因沈璃雪吗?
东方珩走进内室,小心的将沈璃雪放在床上,看着她因醉酒而绯红的小脸,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轻轻给她盖上被子,走去屏风后梳洗。
稍顷,陈太医请来,东方珩走出房间,坐到桌边,陈太医稳稳捏住他的手腕,细细把脉。
手中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跳着,陈太医凝深了目光,在东方洵,东方珩凝重的目光是,淡淡开口:“郡王的脉相比以前弱了许多,应是失了一半内力所致,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变化。”
东方洵皱眉看着东方珩:“你和谁交手了?居然失了一半内力?”
“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东方珩敷衍几句,看向陈太医:“陈太医,昨晚是本王三月一次的重病发作,为何没有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