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小店卖起像奖状一样的各种小证书。
只是一张简单的纸,上面写满了——分手证、结婚证、复合证、主仆证……各种都有。
徐爽递给她一张:“向微,你签我的友谊证,关系就绑定了。”
这是新流行的的游戏,通过证书之间的绑定,两个人之间可以私下成为相对应的‘证书关系’。
虽然很幼稚,但得到了无数小学生的欢迎。
“……”向微停下找试卷的手,用笔签了一张。
接着,前桌也转头给了张,“我要和你签结婚证!微微,快点签。”
向微也顺势签了一张。
徐爽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堆,“我这里还有好多各种各样的证书,你快来看看,算了全都给你吧。”
“行……”向微翻书包好久,都没找到试卷,焦虑道:“怎么找不到。”
组长等她半天,“向微,那我先交给老师了?”
组长说:“你等会自己交。”
等到上课了,都没找到。向微有点沮丧,和徐爽焦虑的说:“同桌,我好像把试卷忘家里了。”
“啊?”徐爽也没预料到。
秦浓上到讲台,整理试卷,“怎么才这么点儿,还有谁没交?自己站起来!”
向微头皮硬了下,直接站了起来。
结果,她倒没预料到,前面与后面更是齐刷刷站起来一堆人,大概有十几个。
“你们十几个人,”秦浓拍着卷子,“怎么回事?”
其中两三个找了特别的理由,但更多人都站在原地,直接惹起了秦浓的怒火,“剩下的9个人!去操场跑五圈。”
“向微你有什么话说吗?”她停顿了下,语气很尖锐。
“没有。”
把9个人赶走后,秦浓继续在班上讲卷子。而几个学生就陆续下楼,去了操场。
班上的大胖肖隆说:“操,这算不算体罚。”
一个女生道:“秦浓,灭绝师太,这么变态全年级谁不怕啊。”
肖隆:“我感觉我要中暑了。”
几个学生见向微有背景,劝掇她道:“我们能不能去举报秦浓啊我真的跑不动了。”
“就是,有病吧。”
陆陆续续的一批人到了操场,温度还挺高,塑料草皮上绿油油的,红色塑胶跑道也散发着热气。
大家就开始了跑步。
操场上人很多,还有几个班级在上课。
跑了一大圈,旁边忽然有个人影从篮球场走来,身高挺拔,他脸色冷冷的,垂着声音道:“象崽。”
这声音像极了谢涔的。
向微跑的脑袋里嗡嗡的,抬头看了一眼。
男人还是一贯的黑色t恤。他拿着球,弯了下腰,眉眼敛着,如瑞凤眼一般,眼尾微微上展着,漆黑的瞳仁蕴着熟悉的感觉,正盯着她平视几秒。
一向皮笑肉不笑的薄凉情绪,此时带有着片刻的温实感。
“嗯?”他低下头,从她袋子里掏出快纸巾,“你怎么到操场来了?”
谢涔用纸巾给自己手。
是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声音,瞬间安全感猛地袭来。
向微原本倒没什么奇怪的感觉,但现在,却越来越委屈的感觉涌了上前。心中酸涩感像酿过了青梅子汁儿一般,涩涩苦苦。
感觉在烈日下面,鼻子酸成了一片。
“被罚跑。”
这不是好感受,好几天没看到谢涔,这两天发生了一些糟心事。
现在越看到谢涔,她心里的委屈就越像水漫了金山。
向微涨着脸嘀咕:“我不想上学了。”
“怎么了?”
“学校一点也不好。”
“就因为被罚跑了?”
“不是……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事。”
谢涔:“比如?”
向微眼里蓄满泪水,抬起头:“呃……被别人讨厌,算不算啊。”
谢涔和她平视了会儿,漆黑的眸色微沉了几下,“不想上学,想回家种地?”沉默了几秒,他蓦然眼光柔和几分,凉凉道:“谁敢收你这样的童工,动不动撂挑子不干的。”
“……”向微被怼了几句,难过的感觉瞬间就没有了,瞪圆眼道:“世界上果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又来,”他抬了抬眼,“把眼泪收回去。”
“多少遍了,”谢涔语气凉凉的,半点没有同理心的模样,“我吃不吃这套……”
半天没说话,瞳孔里干净的只剩水渍,勉强的想让自己把眼泪憋回去。
向微低头慢慢呜咽了几下,忍不住憋出了一声:“呜。”
“……”谢涔话到一半,硬气的感觉瞬间戛然而止。
谢涔扯了扯嘴角,什么话也没说,低下头用纸巾,给向微擦了下脸。又伸出手,往她的头发上安慰的摸了两下。
然后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沉默几分。
“来。”谢涔挪了几下向微,移了过来。
向微看他,凑近了几分,一时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开口嘲讽了。
“过来,”他用纸巾蒙到了她的眼睛,向微顿时感觉到眼前一片黑黝黝的,他手又动了两下,就听见他说,“擦眼屎。”
“……”
向微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还没有两秒,就被谢涔扯着肩膀往前面拉了两步。她趔趄两步,猛地停在了相距谢涔两厘米远的地方。
她抬眼看对方。
结果,谢涔一点一滴、一干二净的把她的眼泪擦光了。
等把眼泪都抹干净了,谢涔把脏纸巾又塞回进她口袋里,“行了,来说说谁讨厌你了?”
她沉默几秒,避开了这个问题,“其实,我就是,我把试卷忘在了家里。”
“哪张?”
“就、你签字的那张……”
“多大个事,你先回教室,”他轻嗤了一声,凉凉道:“又哭又嚎,跟狼叫似的,我给你拿回来。”
“?”
向微先是一喜,但转念又扯唇,“你还在上学,怎么给我拿。”
“关心这么多,”他嗤了一声,“倒不记得夸我两句。”
向微脸又僵住了,“……”
在操场上,不再是逼仄的环境。
背景非常空阔,谢涔发出的这个音,虽然是嘲讽她。倒有点酷,也很飒。
那股子奇怪的感觉又莫名涌了上来。
心脏开始噗通跳了起来。
目测着他的背影,愈来愈远,却又似乎比以前更清晰,更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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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微回了教学区。
她没在教室旁边晃荡,而是在楼梯上坐了会儿,等谢涔把试卷拿给她。
她低着头,脑袋也轻垂着。
有时候,谢涔人也挺好的。虽然长得一副冷漠相,也经常嘲讽她,脾气还特别拽,不爱搭理人,遇到事情根本不哄着她……
数完了那么一百个缺点后,他还是有一、两个优点的。
彼时向微年纪太小,她也不明白。一个只比她大四岁的人,怎么会有能耐此刻想离开学校就能离开学校。
但是也就是这四岁的差距,向微觉得谢涔无所不能,无往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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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涔翘了体育课。
作为市三好生,谢涔脾气虽然有点拽,但作风优良,他还从来没做过这么逾矩的举措。
更何况,体育老师是省里直派下来的专业老教师,作风严格。
他没太多经验,准备从大门走出去。
隔了老半天,门卫根本不许,还破口大骂说了一大堆话把他骂了一顿。
谢涔只能从另一边的墙上翻出去。
墙的最上面是造了几根铁棍儿,最上面磨得尖,如长鈚一般。箭簇很锐,锈迹斑驳,隐约发着亮。
估计是为了防止学生翻出去,格外造的。
他盯着看了两秒。
这墙也不算很高,他稍微垫了几块石头。等高度还可以后,谢涔一向弹跳能力很好,他直接踩着从半空中翻了出去,腰像打滚儿一样,露出了一截。
在空中停留了两秒。
身姿灵活而轻松。
但外面着地的一片不是平地,而是凹凸状的石块,还有堆砌着的红砖,旁边是几截灰溜干瘪的烬木,谢涔正好落在这截上面,猛地滚到了地上。
‘嗯吭’一声闷低的嗓音从嗓子里传出,他肩膀直接擦在了水泥地,挺直的脊骨击中在了石块上,膝盖也划拉一声撞向木堆儿,木头散落一地。
有两块儿大碎石从上面直接掉下来,砸到他的后颈处,本来是神经末梢敏锐处,被砸的瞬间清淤了红肿,压得他嘶了一口气。
他漆黑的神色缓缓抬起,滚动了一下喉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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涔,下章不要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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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靴小筑新泥的营养液,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