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正好是授人以柄,让检察官办公室和警方有理由顺手连我也一并调查了。汤律师你厉害,不过这一招我不接。”
詹姆士说着便两手插着裤袋起身,看都没看被丢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乔治,径直走向舱门。到了舱门处约略回眸瞥过来。
“如果是要救他,我这一趟根本就没必要走。而这一趟既然走完都回来了,那汤律师原本连问都不该如刚刚那么问。”
詹姆士说完,径自下机而去。
汤燕犀依旧正襟危坐,十根修长的手指彼此叠在一起。待得詹姆士从视野里消失,方不急不慢地站起身来。
走到乔治面前,乔治一脸的怨毒。
汤燕犀心平气和,甚至简直是可称得上温柔地对他对视:“其实那甲虫是不会咬死你的,因为它们是食腐的。而在你死之前,它对你没那么大兴趣。”
“可是尽管虫子不会咬死你,我原本也是相让你死的。不妨现在告诉你说,我原本的打算也是要把你卖给isee的,然后将卖你的钱,去给难民买一套净化水系统,让那些小女孩儿能在那个临时的家里生活得更好一点。”
“而我也会给isee谈妥,让你死的方式也一样是火刑。李乐文死于烈火,我想你也应该那么死,就算是成全了你们,地下相伴。”
“你……”乔治也被吓得脸色发白。
汤燕犀一边给他解着捆缚,一边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只是后来见到了你弟弟。不只是詹姆士,还有皇甫华章。詹姆士帮了我们一个忙,让我决定还是让你多活几天;而皇甫华章的死,更让我觉得最好还是带你回来受审。否则,如果你也死了,那曾经的那么多事,的确就都成了他一个人的罪孽了。”
乔治咬牙切齿:“我宁愿死!”
汤燕犀点头一笑:“我明白,你当然宁愿死。终于报仇雪恨,可以含笑而去。可是真可惜,谁让你遇见了我呢。”
汤燕犀潇洒押送乔治下机,亲手将乔治交给安澄。
贾天子等人上前,替安澄将乔治押上警车。安澄眯眼凝视汤燕犀。
“为什么是你把乔治押下来?你不过是个律师,也没这个权限。汤燕七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能不顾公务,只陪着老婆孩子走了,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汤燕犀在阳光里淡淡耸了耸肩:“你忘了,燕卿已经不是警员,他没义务做你希望的事。”
“再说,乔治是我的猎物,是我逮住的,凭什么就不能是我亲自押解下来的?”
安澄抱起手臂,避开他的目光。
停机坪上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不喜欢总要抬头仰望这个男子。
“嘁,汤燕七不当警员,那也只是暂时的。有时年那么清楚明白的喜好,他能不回来就重新申请复职?”
“至于你,汤律师,你在m国国土之外做了什么我不管,可是你既然回到了m国,那我就有义务提醒你:你只是一个律师,你无权做这件事。而你在m国国境之内,如果曾经做过伤害嫌犯的行为,我也替他保留向你追责的权利。”
汤燕犀眯起眼来。
安澄明丽一笑:“意外么?如果觉得意外,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检察官跟律师本来就是死对头,你怎么可以忘了。”
安澄说完扬声一笑,转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摇曳而去。
她走远了,没回身,所以错过了汤燕犀嘴角那缓缓勾起的一抹微笑。
不仅乔治,还有夏佐、森木等人,也同机回来。
他们两个人在停机坪上也远远看见了乔治被警方的人带走。
两人对视一眼,疾步跟上了时年。
汤燕卿陪时年和解忧坐上一辆车子,夏佐和森木便随后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后面。一直将时年和解忧护送回了时年的房子,两人目送他们走进屋子,关上了房门,才黯然想要离开。
却没想到那房子的大门忽地重又打开,时年走了出来。
两人有些犹豫,但还是推开车门迎了出去。恭恭敬敬给时年鞠躬。
先生虽然不在了,但是先生交代过的、要对小姐的尊敬,他们依旧不能违背。
时年好不容易压住的伤心,再度翻涌开来。她垂眸悄然落泪:“多谢你们二位一路护送。先生虽然不在了,你们本来已经不必对我拘礼,可是你们曾经都是先生身边最亲的人,所以有一句话我还是想跟你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