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碗暴露出来后就凉得很快了,乌罗将第二个碗拿在手里,顺着裂纹屈指敲了敲,裂开的地方很快就掉在地上。好在碗底没有漏,也立得住,只是缺了一小块碗脚显得过于丑陋,不过问题并不大。
小酷哥捏的小动物倒是一个都没坏,被乌罗挑出来装进了碗里,他当初捏泥巴的时候刻意用手比过尺寸,如果罐子也能成功的话,那么碗身正好可以叠在罐子上,这样不但方便安放,还省了个盖子,最重要的是可以比较轻松地提回去。
真正没想到的是烧陶居然能一次成功,饶是乌罗这样见惯大风大浪的人多少也有些受宠若惊,只能归于运气加这里土质不错,同样确定了这河边的土的确能造陶器。
难怪两河流域是最早发现陶工艺的地方之一,看来河流边的水质跟泥土确实有特殊的地方。
这可真谓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乌罗看着罐子火堆上的灰烬慢慢熄灭,心里略有几分忐忑,碗跟勺子还有那些小动物是小物件,罐子可要大好几倍——乌罗决定退而求其次,哪怕是烧坏了,只要底部没坏,就拿来将就着先用几天。
好在幸运女神今天可能是看上了乌罗,罐子同样完好无损,他扒开灰烬的时候,用木棍穿过罐耳挑出来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心肺都有些疼痛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屏住了呼吸。
如果刚开始就失败可能还没这么期待,现在已经有成功的案例了,就开始有些输不起了。
乌罗长出一口气,克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他将这些东西都叠在一起,这三样东西在现代社会里只不过是一趟超市至多十几分钟的事,可在这片森林里却花耗了他整整一天的光阴,不知道以后还要遇到什么麻烦去克服。
小男孩抱着那窝蛋已经跑远了,正站在小女孩身边挥手一同呼唤着乌罗,乌罗便将所有的残渣都扒进灰烬当中,将新烧出的罐子与碗都过了一遍河水之后,这才慢悠悠地往孩子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孩子们收获颇丰,他们带来的食物虽是杯水车薪,但多少能缓解部落大人在这一方面的压力,因此每个人都显得很高兴,脸上洋溢着春日般的欢笑。
他们总是大声说话,可能是因为在野外声音也会驱散部分野兽,久而久之就慢慢养成了一种习惯。尽管部落里还没有完整的语言,可是这些孩子仍旧会用自己所熟知的简单词汇来互相沟通,因此一路上都吵吵嚷嚷的,听起来十分热闹。
而小姑娘本跟小酷哥走在中间,见着乌罗跟上来,便倒退回来,将自己怀抱的一把串串红递在了乌罗的碗里。
可能是怕乌罗没有吃过,小姑娘从串串红上摘下一朵花来,将花尾塞进嘴巴里吸了一口,露出甜蜜的笑容来,然后她就直接将花塞进嘴里吃掉了。跟过来的小酷哥恢复了方才冷漠帅气的本色,只可惜拳头里捏着的小花出卖了他,他呲溜呲溜地吸着花蜜,时不时瞥一眼乌罗碗里的串串红。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是人的本性。
要不是乌罗现在手里拿着极重要的罐子,他就跟着孩子们一起吸花蜜去了。
串串红这种植物对于什么都爱试试的孩子来讲应该不会太陌生,几乎到处都有种,乌罗小时候邻居家里也种了不少,一到成熟期,有些会长到他家后院里来,他就把那些串串红揪个精光,即摘即食。
这种花采摘之后就能直接吃花蜜,一口一朵,吸完花蜜就丢,口感清甜,跟小零嘴差不多。
乌罗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小酷哥偷偷摸摸凑过来,还以为对方要拿走串串红,便装作没发现,哪知道对方忽然加速冲上来暴露了真正的意图——他摸了把罐子后撒腿就跑;而小姑娘眨了眨眼,也上来摸了把罐子,一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