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这儿谈?也行。”他自然不过地转过椅子,对着邢可站的那边说话,“子弟学校的事。”
他倒是反客为主了,把她当作负气的学生来看待。
邢可狠狠剜了凌到一眼,不得不退让一步,把他带到了把他带到了单独的办公室。
到了心理辅导室这个相对狭窄的空间,她就变得很不耐烦,端茶递水的待遇是不可能给凌到的。
凌到不在意,坐在沙发上玩沙盘游戏。
“你说不说?”邢可提起话头。她怕外校的同事和领导有想法,对外隐瞒了子弟学校是她后期主持的主工作这个事儿,就被凌到抓到了机会。
凌到既然来找她,肯定是做了准备来的。
“你撇不开我,政府聘我做专员监督帮扶工作,回头给你发委任书看。”
看到邢可的脸黑了,凌到笑了起来。
“开发区的特教学生里,有一批是聋哑儿童,我给你争取到了辅导员的工作,等会儿教育局就会传来通知。”
邢可皱眉说:“不用弄那些弯弯绕绕的来赚我,我辞职行了吧。”
凌到低头把沙盘模具摆过来摆过去,“我知道你不愿意,可以全部委托给我,我负责给你弄好。”
“我现在跟你没关系,哪敢指派你做事?”
凌到一直没抬头,“我自愿的。”
他想弥补以前的过错,填一填俩人之间的鸿沟。
邢可突然意识到,凌到的这个动作是低头服软的意思。
她顿时就没了心思再听下去,“说完了吧?你可以走了。”
按凌到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放过甩他脸色的人,更别说直接赶他出门的。
他这次却好好的看着邢可,“我来给你道个歉,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道什么歉要什么机会,这中间的牵连,邢可还真没想那么深。
她直接想甩门走掉。
但她忘了,六分钟之前凌到掐了她的手机,视频的那头,还连着一个男人。
邢可突然无来由的感觉到头晕目眩,鼻子里粘稠稠的,好像要流鼻血。她一把扶住门,心里想着,我勒个去,千万别栽在他面前。
凌到一旦摆正了心态,反应力就是一流的。
跟以前的袖手旁观不同,他立刻大步走过去,扶住了邢可的手臂。怕她厌恶自己,还没敢把她身子朝怀里塞,而是给了一边肩膀让她靠着。
“又怎么了?”他关心地问,这种症状,都见过三次了。
邢可担心自身名誉及影响,一把推开凌到,退回到辅导室里。“不用你管。”
凌到伸出半个身子看了看,竟然看到时正从楼梯那头走过来了。
绅士范儿的时正一出现在教学楼里,所引发的反应不比凌到小。
他长得很扎眼,又一身优雅内敛气息,就算是第一次来外校,教职工也乐意给他指路,心理辅导室在哪里。
他走过来时,不急不慢,也在测试着能接近邢可的合理距离。
邢可抽出纸巾擦鼻血,凌到在一边问:“他一来你就这样?”
回头他得跟邢院长说说,这个害她宝贝女儿真头痛的男人。
他觉得获胜的希望又多了一分。
邢可没好气地说:“他身体里有强磁沉淀物,好像能影响到我。”
凌到抓紧机会,“那你还经常见他?”
邢可懒得再说什么,跑回同楼层的教师办公室,抢过她的救命稻草——那个冰枕使劲地推赶自己后颈。
她弄了两三分钟,缓解痛苦,想到那俩男人都在不远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探出头一看,走廊里站着那俩,面对面在说什么。
凌到约时正再比一场,挑明了说,时正的传统武术,而且不知是哪个旮旯找到的古国招式,比不上现代的综合格斗术。
时正如果反驳了,他就会要他接受挑战以证虚假;
时正如果不反驳,就会从口头到形式上承认,他技不如人。
时正对着凌到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味道,“凌先生想挑战我,还不够资格。”
“别拿资格说事,是男人就跟我比一场。”
这是时正的原话,凌到一字不漏送回。
时正看了看办公室门口瞧着八卦也不敢靠过来的邢可,微一沉吟,就说道:“好。”
凌到转过身,也对着邢可那边,说:“工作事情还没谈妥,给个机会,中午吃个便饭一起解决下?”
他说得很客气,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时正先是温和一笑,才接着说:“合作合同我带来了,这才是优先考虑的事项。”
邢可看着他们俩俩得体样儿,心想,这都是装出来的吧,上次在医院办公室里,王见王各不相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