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瓷王大赛到底是怎么比的?”马车里, 傅折桂问白老爷子。天下间那么多瓷窑, 不会像现代选美那样, 一个个上去展示, 然后评委打分吧。
“瓷王大赛是很公平的, 大概跟科举有点像, 又有不同。如果你想参加瓷王大赛, 要先去长芦馆获得三个评委的认可,当然,如果你去年获得了资格, 今年就可以直接去参赛。
比赛的方法是,你带着你的瓷器去报名,负责人会随机给你一个数字号, 然后将你的瓷器摆放在赛事大厅里面。
等报名截止, 所有的瓷器都摆好以后,负责人会请评委入场。评委按照瓷器的优劣选出他们认可的前三名, 并公布于众。
这时, 大赛进入第二阶段, 也就是公投, 任何人都可以进去参观这些瓷器, 然后将手里的小红花投给自己最喜欢的作品。最后, 清点每个作品所得到的小红花数量,就知道谁是冠军,谁是亚军了。”
瓷王大赛可以说是一场全民盛宴, 每到这个时候, 定州都是人山人海,一说起这个,白老爷子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一副热闹喧嚣的画面。
“所有人都可以投票,评委只是起一个引导作用,那还真是挺公平的。”这点上,傅折桂放心了,“对了,白家还保留着参赛资格吗?”
“你的意思是?”白老爷子有些惊讶。
“这青瓷本来就是你烧出来的,我觉的让它以白家的名义参赛,应该更实至名归。”傅折桂说的是心里话,她真的没帮上什么。再说,比起名,她更喜欢利,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
白老爷子却感动异常,他最难受的就是白家的名声毁在了他的手里,傅折桂这样做,明显是在成全他,他怎么能不涌泉相报。
“白家的资格还在的,到时我们直接去赛场报名就可以。”他沙哑着嗓子道。
傅折桂点头,“太好了,那就这么办!”
五月二十八日,傅折桂等人到了定州府。这定州府现在的热闹程度比她上次来可翻了十倍不止,还没进城,道路两旁就全都是卖东西的摊贩还有买东西、歇脚的客人。
他们嘴里说的,又无不与瓷王大赛有关。
“最新消息,凉州的沈家今年也来参赛了。”
“沈家,就是那个以瑰丽奇幻著称的沈家?那我这次可要一饱眼福了。”
“可不就是那个沈家,自从三年前他们失掉了冠军,就一直闭门不出,这次出来,绝对会一鸣惊人。”
“沈家再好,能比得上严家?我可听说严家得到了白家的烧瓷秘籍,想想吧,构思奇巧的严家加上技艺精湛的白家,能烧出什么样的瓷器来!”
“你这么说,那今年白家是不是不会参赛了?”
“估计是吧,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江山代有才人出,白家不行了,还有宋家。你们没看见,前两天宋家的人进城,那阵仗,六七头牛啊,拉着车上的东西都费劲,那车辙子陷进地里半寸深。
车上的东西就是他们带来参加大赛的瓷器,被红布盖着,足有两个水缸大小。你们说,什么样的窑才能烧出来这么大的瓷器?
我觉的,这次宋家肯定会赢。”
“要是论哪家的瓷器大,宋家是赢了,可是光个头大就行了吗?瓷器,还是要看釉色跟外形,依我看,还是沈家有看头。”
“要我说是严家。”
“你们都是坐井观天,潮州的郑家知道吗?”
……
一路走来,傅折桂都不用刻意去听,就听到了很多关于这次大赛的消息。沈家、严家、宋家……傅折桂突然觉得,事情有点超乎她的想象,也许,她低估了景朝的烧瓷水平。
对于自己的粉翠青瓷是否能拿到冠军,傅折桂有些不自信,她转头看向白老爷子。与一路上的患得患失不同,此时白老爷子不动如山,好像没听见外面的话,更不在意之后是否会赢一样。
他这样,傅折桂也跟着平静下来,不去听外面的各种声音。
可是偏巧,有些人就是不想让她安静,“马上里坐了几个人?进城要交税,定州城维护税懂吗?”马车帘一掀,一字眉撇着嘴往里看了进来。
“是你们!”他惊呼出声。
傅折桂笑了,“好久不见。”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处,一字眉领了一帮地痞流氓在这里向过往的行人客商收税,自然收到了傅折桂的头上。
“你们还敢来定州城。”一字眉恨的牙根都痒痒,上前就要抓傅折桂的胳膊。
李大郎就在一边,怎么会允许他碰傅折桂,单手拿刀背一砍他的手臂,他立刻抱着手臂去一边跳脚了。
“啊,疼死我了,好大的胆子,在定州城竟然敢跟我做对,兄弟们,给我上,上……”他一边喊疼,一边招呼他的手下。
那些地痞流氓立刻朝着李大郎扑了过去。
李大郎连马都没下,几下就将那些人打的满地找牙。
周围的人都拍手称赞,这个一字眉仗着跟严家有点关系,就在城门这里胡作非为,大家早就看他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