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把范清慧母女带到了学校的一家咖啡厅。
此时刚下课,咖啡厅内人声鼎沸,一片嘈杂。艾笙好不容易找到卡座坐下。
虽然这里装修很干净整洁,墙壁上的涂鸦很有欧美特色,但荀之岚照样嫌弃地掖了掖鼻子,觉得自己被怠慢了,说:“你就不能找个清净地方?”
艾笙冲落地窗外抬了抬下巴,“不乐意就滚出去”。
荀之岚眼睛一瞪,刚要顶回去,就被母亲按住了肩膀。她接收到母亲的眼色,不情不愿地偃旗息鼓,气呼呼嘟着嘴唇看向窗外。
“这次我来是想跟你谈谈你向法院起诉我损害私人财务的事情”,范清慧一开口眼眶就红了,“今天早上我接到法院传票吓了一跳,艾笙,你从十四岁进我们家门开始,二叔二婶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你竟然要跟我们对簿公堂!二婶知道,我私自处理你妈的画,让你很生气,但我前段时间处处不顺,找了个得道的先生来看,才知道差错出在那几幅画上。你要是有气,照准了朝二婶身上撒,那天我是气极了,才会给你一巴掌,你要是过不去那个坎儿,今天也往我脸上扇,二婶绝不会有怨言!”
是的,艾笙把范清慧给告了。她前几天拿出所有积蓄找了律师,那十来幅画,决不是范清慧几句话就能把她打发得了。
这不,母女两个刚收到传票就坐不住了。
艾笙点的拿铁被服务生端上来,她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缓缓说:“我不是小孩子,做什么事情我自己清楚。不要说什么你们家把我养大,当初我爸进去的时候,他的公司正处于上升期,二叔接手后,你们从里面捞了多少好处,你们自己知道。否则你一个下岗工人,二叔凭他以前那点教初中生的工资,能买得起一梯一户的高级公寓?你精明,不代表其他人都是傻子”。
------题外话------
嗷,又是周一~
说好的冒泡呢,说好的暖床呢,说好的冬天小棉袄呢?嘤嘤嘤,大家都不来找香香玩,心里拔凉拔凉哒~
016.零食和泰迪熊
荀之岚耐着性子听艾笙讲完,她不太平稳的气息仿佛是在说对方“给脸不要脸”。
其实却是被艾笙戳到了痛处,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一家实则寄生于进了监狱的大伯留下的财产才过上如今养尊处优的日子。
身上的遮羞布被艾笙的话瞬间扒得一干二净,荀之岚再也坐不住了。她愤然道:“说起公司,你也不自己看看,当初我爸接手的时候,群龙无首,人心惶惶,能把大伯的心血支持到现在,已经算尽了全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你这么一说,我们家贪你的财产似的!你也不看看,当初江家逼着你跟你爸断绝关系,不肯收留你,是我们家把你这条丧家之犬捡回去的!可现在呢,你还要告我妈,这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艾笙嘘了口气,“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公司现在只剩一个空壳,一根手指头戳上去也能倒。荀之岚,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说这些话,变卖我爸公司生产线的钱给你整容,你还真是一点不心虚”。
眼见着老账越挖越深,范清慧坐不住了,有些埋怨女儿管不住嘴,便打圆场道:“你们两个怎么又开始置气,别扯到一边去了,今天是来商量法院诉讼的事情”。
荀之岚撇嘴,“有什么好商量的,是某些人自己不识趣”,她讥讽地对艾笙道,“你别不识好歹,口口声声要讨个公道。可画没了,你又不是丝毫捞不着好处。你妈的那些画,在七年前她还在的时候就投过保的,有效期八年,现在完全可以走赔保程序。人评估专家不是说了么,照那些画的市值,赔偿肯定不会少于一千万”。
艾笙心里一动,把咖啡杯不轻不重地搁在桌上,眼睛里聚着光,凝神看过去,“哪个专家说的?你们又什么时候找过专家?”
荀之岚心里一咯噔,捂住嘴唇,眼神躲闪,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妈。
范清慧也一脸懊恼,自己带了个猪队友来,不仅没帮上忙,现在还被荀艾笙抓住了把柄。
她脸上僵笑着,“什么专家,艾笙你听错了”。
艾笙冷笑,范清慧的算盘可打得真好。一边把画偷去,多半是要卖钱;另一半又以保险公司赔偿来安抚自己,以为这样她就不会再闹。
她真想把手里的咖啡泼到这对母女脸上去。不过当街泼妇太难看,没必要为了她们败坏自己的举止,所以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