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不知道你撒谎时是什么样子!”,荀智渊气得脸色涨红,对艾笙怒目而视。
艾笙被他吼得身体一抖,脑袋里的弦绷紧。
苏应衡身体挪了一下,把艾笙挡得更加严实。
对比荀智渊严阵以待的神色,苏应衡则显得云淡风轻。
手指在裤缝处轻敲,像是还有闲情弹一首钢琴曲。
“我和艾笙之间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不劳您费心”,苏应衡语气温和,但措辞却很不客气。
艾笙在苏应衡背后揪住他的衣摆,晃了晃。
苏应衡不理,趁荀智渊气得说不出话时,还做了个“请”的姿势,“您大老远过来,也挺累。坐吧”。
放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苏应衡哪怕放下身段,也给人一种睥睨的感觉。
荀智渊冷笑:“苏先生,你不用对我发号施令。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艾笙早晚会和你离婚,以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
苏应衡眼中蛰伏着火光,他一步步逼近,直到和荀智渊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才停住脚步。
他身上的阴影拖到荀智渊身上,像永无天日的牢笼。
“你现在,还敢在这里跟我说这种话,无非是仗着你是艾笙的亲生父亲”,苏应衡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知道,你又要用九年前的事定我的罪。可说到底,艾笙母亲的死,你是直接原因,我是间接原因。她能原谅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苏应衡轻扯了一下嘴角,话语中莫名带着几分邪气,“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荀智渊心中巨震,失神地看着他。
苏应衡退开,脸上绽出笑意,又对荀智渊说了一遍:“请坐”。
荀智渊仍沉浸在苏应衡刚才那番话的语境中,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到了沙发上。
他竟然这样轻易地就被对方震慑住。
荀智渊脸色更加难看。
客厅里没有暖气,苏应衡到厨房给艾笙灌暖水袋。
荀智渊两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身体两侧。
“艾笙,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因为一个男人,甚至是一个仇人忤逆我”,荀智渊气势一下子弱下去很多,他才五十多岁,头发却几乎全白了。
艾笙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此刻她宁愿父亲给自己两巴掌,也不想他如此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