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敏见林振华已经把报纸拿给众人看了,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她点点头道:“项助理说,让你马上回浔阳去,省里派出了调查组,已经到咱们公司了,要求你马上回去汇报有关事情。”
“这么快!”张逸华惊讶道。
安子轩指了指报纸上的曰期,说道:“这是前天的报纸,咱们一直都没有注意,估计江南省方面已经注意到了。现在是敏感时期,这篇文章的指向姓又这样明显,我想,江南省的领导肯定是担心要承担什么政治责任,所以赶紧派出调查组来进行调查。”
“安老师,你说我哥会有事吗?”林芳华焦急地对安子轩问道,在她看来,安子轩应当是很有经验的。
可惜,安子轩也只是一个书呆子而已,他对于政治的认识,仅限于自己经历过的运动。听到林芳华的询问,他摇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按理说,林经理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应当是没什么事情的。但政治上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
林振华稳了稳神,把报纸拿回来,自己从头到尾把那篇报道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了轻蔑的微笑。
在这篇报道上,记者列举了林振华从承包汉华机械厂劳动服务公司至今的所作所为,专门指出了林振华在汉华重工所拥有的股权,以及受美国h&h公司委派担任汉鲁机床公司董事长等事情。在描述完这些事实之后,记者质疑道:林振华这样做,难道不是在变相地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吗?汉华重工的前途,是姓资还是姓社呢?
姓资姓社,在当时的确是一顶可怕的大帽子。如果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认为汉华重工姓资,那么林振华的前途就堪忧了。
不过,作为一名穿越众,林振华却知道,姓资姓社,是最不值得担心的一个罪名。因为两年之后,小平同志将会发表著名的南巡讲话,其中最核心的一句,就是“不要问姓资姓社”。今天大家看来觉得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到那个时候将变得无足轻重。换句话说,南导给他扣的这顶帽子,绝对属于是有惊无险的。
“大家不必担心,报纸上只是一面之辞,奈何不了我的。”林振华对众人说道,“省里派出调查组,也是为了应付一下报纸的质疑吧。我在汉华重工行得端,走得正,所有的干部群众都可以给我作证,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安子轩说道,“林经理,你还是当心一些为好。”
“tmd!这还让不让人干活了!”张逸华暴怒道,“如果林经理做的事情不是社会主义,那么什么才是社会主义?难道好好工作就是资本主义?我看这些记者的屁股完全就是坐到歪凳子上了。”
“没事的。”林振华道,“现在的中国不再是过去那个形势了,打棍子、扣帽子这样的伎俩,是成不了气候的。各位,我得先回浔阳去一趟,你们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要抓紧时间把工业汽轮机搞出来。”
“林经理,你放心吧。”安子轩和张逸华都郑重地回答道。
林振华带着毕敏离开了汽轮机研究组的办公室,安子轩和张逸华把他们送到门口,扭回头一看,只见林芳华痴痴地站在那里,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小林,不要太担心,林经理不会有事的。”安子轩安慰道,“你还是安心工作吧。”
“我……我不想工作了!我哥都被上级调查了,我还做这些有什么意思?”林芳华带着哭腔说道。
“小林,你怎么能这样想?”张逸华斥道,“大乙烯是林经理一手抓的,如果没搞好,别人就更有理由抓他的辫子了。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越是要把事情做好。只要大乙烯攻关能够成功,林经理就是石化战线上的英雄,到时候也就没人敢拿他怎么样了。”
“安老师,是这样吗?”林芳华对安子轩问道。
安子轩道:“是的,张工说得对,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越要团结起来,把林经理交代的工作做好,这是对他最好的支持。”
“那好,我现在就回去工作。”林芳华使劲地咬了一下嘴唇,然后转头对张逸华说道:“张工,你抓紧时间做叶片的形状设计吧。我向你保证,三个月,最多三个月时间,我一定把符合要求的叶片材料拿出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