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虽然是不敢说了,但心里的意思还是在脸上表现出来了,那就是她并不赞成这个方案。她扭头看了看熊立军,向他递过去一个否定的眼神。
熊立军哪里用得着陶晖提醒,他完全能够听出安雁这个方案意味着什么。
安雁提出的这个方案,简单地说,就一剂毒药。如果真照她说的这样去做,汉华的产品的确有可能出现热销,但其他的厂商就完全被她得罪完了。现在建康家电的势力很大,其他厂商吃了亏,多半也会选择忍让,不至于马上和建康家电翻脸。但做生意讲究的是个和气生财,你把供应商给得罪了,大家心存嫌隙,曰后这生意还怎么做呢?
安雁其实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她提出这个方案,已经是存着把毒药留给自己,把机会送给林振华的意思了。在安雁心里,一直都觉得欠了林振华很多,林振华帮过兰武峰,也帮过她,林振华对他们夫妇的帮助,用大恩大德来形容也并不过分。
安雁想,既然现在林振华遇到了困难,那么自己自当全力相助,哪怕因此而给自己惹下麻烦,也在所不惜。她甚至有点这样的猜测,也许汉华的家电销售搞好了,林振华在省里的罪名也会轻一些,说不定就能够熬过这一劫了。
熊立军与安雁不同,一方面是他不像安雁那样一心想着要报林振华的恩,另一方面也因为他对林振华更加了解,知道林振华肯定不会接受这种损人利己的方案的。他对安雁摆摆手,说道:“雁子,你这个方案完全不可行,振华也不会同意的。”
“林哥,你觉得呢?”安雁把头转向林振华问道。
林振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熊说得对,我肯定不会同意你这个方案的。雁子,你的好意我理解,但我不能接受这种方式。眼下的困难只是暂时的,而如果你这样拉偏手,通过挤压其他厂商来保汉华,对其他厂商的伤害,是永远都弥合不了的。这种饮鸩止渴的招术,我们没必要采用。”
安雁被林振华道破了实情,脸上蓦然地红了,她支吾着说道:“林哥,其实也没那么严重。那些厂商跟我的关系都挺好的,我好好跟他们说,他们会理解的。再说,以后我给他们降一点进场费,他们也就满意了。”
熊立军道:“雁子,你太不了解振华了,他不是那种让别人吃亏,自己占便宜的人。”
安雁讷讷地说道:“就这一次嘛。我是觉得,如果林哥这次能够解决汉华的困境,省里不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吗?现在林哥有困难,我们帮一把,也是应该的嘛。林哥,每次都是你帮我们的忙,这一次,你就让我们帮你一次吧?”
林振华道:“雁子,我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这次出来跑家电的销路,跑好跑坏,对于我在公司里的处境都没什么影响的。在商言商,你现在既然是建康家电的当家人,还是要以你这个公司的利益为重才是。”
安雁正想再说点什么,熊立军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雁子,这个问题你不用再说了。振华刚才说得对,他能不能把公司的家电卖出去,对他在公司的处境影响不大。你们想想,振华为汉华公司做的贡献还少吗?省里如果真的在乎他的成绩,也不会这样处理他了,所以,振华完全没必要为了做出这一点成绩,而拿你和我这边的利益来作为代价。”
“老熊说得对。”林振华道,“那么,老熊,你有什么想法?”
熊立军道:“我倒是从雁子刚才的话里得到了一些启发,我觉得,如果你真的能够做出一些成绩,是不是上面就会取消对你的处理了?”
林振华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他纳闷地问道:“老熊,你刚才不还在说省里不会在乎我的成绩吗?怎么现在又这样说呢?”
熊立军道:“省里当然不会在乎你的成绩,但中央会不会在乎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