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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学每三年接受一波学生, 学习的进度大不相同。

赵言他们今年来的,被分在了同一院落,院□□有七个房间, 每个房间可居住五人, 至于同窗是何人, 一般都由负责人按照户籍安排,管理相对宽松。

当瞧见柳书宇与方仲礼时,他们倒不惊讶。

“师兄, 你们两个是一齐来的?”吴瀚走过去围着他们转悠了一圈。

方仲礼守着小厮收拾行李,一瞧见他们,亦一脸欣喜, “我和书宇比你们慢了半天,早知与你们一块来的。”

他原本是计划后天来的,哪知道随行的商队改变了计划。

柳书宇跟着应和了一句,“我们还去找你们, 结果你们提前出发了。”

吴瀚就着这个话题攀着他的肩膀谈论了几句。

赵言一进来便发现这屋中还有另外一人,穿着一袭白衣背对着他们, 背影尤其熟悉。

李松山一转过头来,目光与赵言对视上,“赵兄, ”

“李兄,”

其余几人闻声转过头来, 皆看到了李松山, 他们下意识看向赵言:他怎么安排在这边来了?

李松山绷着一张脸, 似是知道他们的疑惑, “我与他们换了住处, ”

说这话的时候, 他有意看了赵言一眼。

原本他们就是四人,多出来的一个空床位,无论是谁被安排进来都有可能,因而对于他主动要求住进来,他们不但不抗拒,反而好奇。

然而李松山是个沉默的,待小厮铺好床榻,他便拿出书翻阅起来。

吴瀚直咋舌,真刻苦。

在府学的第一夜,赵言有些睡不着,想了许多事,尤其是小豆子,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哄好,两侧的窗户支棱着,院中不知名的虫子鸣叫一声高过一声。

他仰面躺着,耳边是窸窸窣窣的翻身动静,直到他睡着之前,动静依然没停。

第二日,五人的名单便贴在了门口。

三日的适应期,给了大部分人缓冲的时间。

进了府学的大门,若是没有请假是不能出去的,前两个层级的学生第二日便开始上课,而赵言他们新来的,反而一时无事绕着府学四处逛。

赵言带上方仲礼他们,逛遍府学区域内可以去的地方,最让他满意的,还要属藏书楼 ,只要拿出府学学生证明,可随意进出,借书也是只要登记便可带出。

府学的夫子们都是由官府聘请而来的举人,教学又另有一套,总之学的内容比以前要难许多。

若说三日可适应府学生活,而他们足足花费了七日时间才适应夫子的讲课方式,尔后才慢慢步入正轨。

此外,他们三十多个人挤在一屋听夫子授课,先生也不可能关注到每一个人,周遭又有来自同窗的竞争,这时候他们只能靠自律,比谁刻苦。

柳书宇是算是踩着边进到府学的,正式入学后,他要比以前刻苦许多,而李松山又是书不离手的,每日最晚熄灯的也是他。

吴瀚也莫名减少了叨叨的次数,将心思更多地放在了书本上。

府学的早间四五点读书声起,待天一亮,他们洗漱好用个早饭,尔后去上课,日子枯乏又充实。

不知不觉,已经半月过去了,这日是每月一回的蹴鞠赛。

今日天气暖和,赵言翻箱找轻便些的衣服,他衣箱中的衣服都是干净的,他自个每日边洗澡边洗衣服,已经练就了一番技能。至于把脏衣服带回去给阿姐洗,那是不可能的事。

“石头,这件可以吗?”吴瀚拿着一件蓝色的袍子问他,平日里上课小厮是不能过来的,他一个大少爷又不会搭配,天冷了天暖了,哪件套哪件也是迷迷糊糊的,只能问他。

赵言迅速看了一眼,“可以,里头可以再搭两件薄的。”

“好嘞,”吴瀚蹲下来继续翻。

对比他们几个‘热热闹闹’地为蹴鞠赛作准备,李松山端坐着,手里翻着一本书,完全是一副不想参加的模样。

吴瀚已经找好了衣物,见状问,“李兄,你不换衣服吗?”

赵言看了他一眼,李松山似乎每日穿的都是同一间衣服。

李松山抬起头来,眉头微皱着,似乎不解,“我书还未看完,蹴鞠有什么好玩的?”

他有话直说的脾气,众人虽知道,却也是一噎。

李松山从进府学那日开始,每日手不离书,甚至用着饭时也是心不在焉,嘴里秃噜一句书中内容。

他那勤奋刻苦的精神,着实让他们自愧不如。

赵言甚至承认自己的刻苦程度比不上他,不过他的观点他却是不赞同的,“李兄,蹴鞠还是要参与的。”

李松山疑惑地看过去,只听他道,“夫子们每月安排了一日的蹴鞠赛,定是有他们的道理,我们跑上两圈,出了汗,对身体是好的。书也是要读,但不锻炼体魄,万一进了考场晕过去,岂不是可惜了?”

李松山定定地看着他,依然面无表情,不过却是合上了书,走到床榻边蹲下,拖出衣箱打开,刚动手翻了一下,他生硬地道,“该换什么衣服?”

“我看看啊,”赵言走过去有心想帮忙,然而入眼便全是一色的白,他张了张嘴,想说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