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 终于下班回家的克拉克,终于见到了阔别四天的薇拉。
说是见面,倒不如说, 是他在下班回家之后,打开门之前就听见屋里传来的热闹交谈声。
“薇拉.塞纳!”
维格纳太太正在中气十足地喊,“把你那该死的咖啡可乐给我放下!现在是晚上,你又想彻夜不睡觉了对不对?”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女孩子声音跟着响起:
“但是夫人,一杯咖啡可乐根本支撑不了一整晚不睡觉, 起码得三大杯——我这是实话实说。”
听见这个声音的瞬间,克拉克的大脑尚未反应过来, 嘴角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是塞纳小姐回来了。
他的脚步立刻雀跃地加快,带着满脸的笑意开门走进去……却在见到薇拉的一瞬间, 脸色突变。
氪星人的视力比地球人好得太多了。
好到即便是站在门口,也能看清餐厅里众人的一举一动。
也正因为如此,他看着餐厅里坐着的女人, 那双满怀着笑意和温柔的蓝眸猛地沉了下来。
这倒并不是因为薇拉身边突然多出来的小男孩——他压根就没注意到杰森,他只看见了薇拉……和她脸上的伤。
现在是晚上,薇拉又刻意地化了浓妆,本来就有老花眼的维格纳太太当然没发现, 可克拉克却看得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他还一眼就看出,她的右脸有些浮肿,在遮瑕下面的青紫淤痕,明显就是被人用力掌掴过。
有人打了她。
那人应该是个男人……用力地扇了她耳光, 一点都没有留手。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 无名之火就腾地从胸中燃起。
克拉克手臂和脖颈上的青筋一下子爆了出来, 他的拳头捏得嘎达嘎达响。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强行按下那股突然爆出的怒火和杀意,勉强维持住和平时一样的温和表情,才慢吞吞地走进了餐厅。
和往日不同,餐厅里居然坐着三个人。
除开薇拉和维格纳太太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小男孩——真奇怪,他刚刚居然没注意到屋里多了个孩子。
“这是杰森.陶德.塞纳。”
薇拉慢条斯理地给克拉克做介绍,“他是我儿子。”
克拉克:“……”
克拉克:“塞纳小姐,我刚才好像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杰森:“谁是你儿子啊!!?”
直到男孩愤怒且气急败坏地解释,再加上维格纳太太的补充,满头雾水的克拉克总算是搞清楚了杰森的身份。
换在平时,克拉克肯定会非常同情这个身世可怜的孩子,对他抱以十分的关心,帮助杰森适应华盛顿的生活。
可是现在,克拉克却控制不住地去想:这么说来,塞纳小姐是在哥谭被人打伤的。
哥谭市么?
联系到杰森这孩子曾经的街头流浪儿的身份,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来哥谭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以及差点被污蔑为杀人凶手的蝙蝠侠……
克拉克的脸色沉了下来。
整个晚餐时间,他都没有再说第二句话。
当着维格纳太太的面,他假装什么也没发现。
等到晚上,在任劳任怨地帮薇拉在三楼收拾出了一间小卧室,让杰森早早上床休息之后,克拉克终于忍不住在三楼的走廊上叫住了薇拉:“塞纳小姐!”
“……有事?”
原本走在前面的薇拉停下来,一脸奇怪地扭过头来。
她刚好就站在了窗边,夏风缓缓吹拂过来,麦色的短发飞散开来,露出了那张光滑白净的脸,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
……如果薇拉没有因为脸上的伤而遮掩地甩了甩头,把短发扒拉到脸颊侧的话。
控制不住地深深凝望着薇拉脸上的淤青,克拉克深吸一口气。明明有一肚子的惊怒和疑惑,最终却只是低低地问:
“你脸上的伤痛得厉害吗?我去给你买药吧?”
“………………”
走廊内一片安静。
薇拉看着克拉克担忧而隐忍的脸,隔了片刻,捋了一下头发,莫名其妙地反问:
“什么伤?”
克拉克:“……”
他的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目光死死地盯着薇拉的脸,动了动嘴唇:
“你脸上的伤。”
“……”,薇拉,斩钉截铁地:“不,这是腮红。”
克拉克眯起了眼睛:“我说的是你用化妆品盖住的侧脸。”
薇拉振振有词:“那就对了,腮红就应该打侧脸,你们男人不懂。”
“可你说话都不敢大幅度动嘴。”
“那是我在练习演讲礼仪。”
“你的脸肿了。”
“是吗?那可能是今天早上没喝咖啡的缘故——谢谢提醒,我会记得多喝咖啡去浮肿。”
克拉克问一句,薇拉就回一句,她像以往应对玛丽和维格纳太太那样,一说到这种不想让人发现的事就开始一脸认真地胡说八道。
可惜,克拉克到底不是玛丽或者维格纳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