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腰腹的钝坠加剧,宋初一难受得无法入睡。
要是沈翰在身边就好了。
她体质特殊,爱热怕冷,夏天还好,冬天亲戚来报告那几天极是不适,沈翰会在下课时间里快速烧了热水袋给她假装暖手把热水袋放肚腹边让身体血液暖热流畅。
有男同学觉得丢了同胞脸面取笑他,他理直气壮说:“男人不疼老婆算什么男人?”
他说这话时,总会高高扬起头,得意骄傲的神色,眼尾斜睨宋初一,带着一种别致的温存。
辗转反侧一夜,天明起床洗漱时,宋初一感觉下面又流了少许血水出来,忙垫上卫生棉。
宋初一刚洗漱完,敲门声响起,季峰来了。
“初一,听我妈说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上医院看医生?”季峰温声说。
他在车里怔坐了一晚,天亮了才回来,问过宁悦后,觉得事情拿不准,看起来宋初一自己也不知晓,决定不问,先带宋初一到医院检查一下。
季家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季峰不敢给自己家的医生渗和进来。
他下意识地,怕宋初一是真的怀孕了,不想宋初一有孕的事给季家人知道。
宋初一难受得撑不住,道过谢同意了,不过没让季峰全程陪同,在季峰送她到医院后就坚持要季峰先离开。
妇科门诊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医生,漂亮时尚眉眼开朗,没有半点寻常医生的冷漠。
听宋初一说了病情后女医生皱起眉头:“都出血七八天了怎么才来医院?”
“我……”宋初一想解释,给医生打断了,“你这可能先兆性流产,不注意胎儿就保不住了。”
“医生,您说什么?”宋初一被针扎了似颤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白。
医生瞪宋初一:“这还用问?你自己也太不注意了,月事迟了半个多月,接着是少量出血,这明显有异常,还拖了这么久,呶,去验孕,检验报告出来了拿过来给我看,确诊了我再给你开药。”
等化验结果需要一个小时,宋初一痴呆呆坐到走廊的长椅上等待。
长椅一侧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妻,两人也是等验孕结果的,妻子抚着肚子满脸幸福地问丈夫。“咱们真的要做爸爸妈妈了吗?”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能力?”男的戏虐地问,促狭的语气。
“油腔滑调的。”女的娇嗔薄怒啐了一口,骂完了,甜蜜地依到男人胸膛上。
如果沈翰在身边,如果肚里的孩子是沈翰的,自己也会像她一样幸福。
肚子在这一刻更钝坠了,胸口大石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宋初一按上肚子,手指甲像尖利锋锐的刀戟狠狠扎进肚子。
不用等化验结果,宋初一心中已经相信医生的说话了。
怎么会怀孕呢?她想起那个狂乱的她以为是做梦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苦涩难言
“没错,就是怀孕了。”医生看过化验单后给宋初一把脉,片刻后说:“还不错,你怀孕后虽然心情抑郁,但是膳食营养到位,身体状况还好,好好调理一下,卧床休息保持心境良好,胎儿还能保住。”
真的怀孕了!宋初一低下头,竭力忍着才没落下泪来。
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那一晚污辱自己的是后来过来的那个男人,还是先前过来的那三个,还是四个人一起……她想把自己的肚子剖开,她觉得自己很肮脏。
医生滑动鼠标在电脑上开药,宋初一痴怔怔看着,眼前恍惚间打开了另一个画面,缀满枝头粉红的花朵,漫天席地飞舞的花瓣……粉色海洋里,沈翰轻搂着她,微微笑着望着她说:“初一,等咱们结婚了,生两个小孩,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好不好?”
好美的梦境,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境。
不!即便与沈翰已成陌路,她也不能替别的男人生孩子。
宋初一绽出笑容:“医生,我不要这个孩子,麻烦你帮我做堕胎手术。”
“打胎?”漂亮的女医生惊讶地看宋初一,仔细打量半天后又看宋初一的挂号单,不赞成的摇头:“堕胎很伤身体,以后很可能变成习惯性流产,你都二十七岁了,还没结婚的话尽快结婚生下来就是。”
除了沈翰,她不想嫁给谁,何况这个孩子是孽种。宋初一咬紧嘴唇,喉咙哽咽说不出话。
女医生静等着,指尖在桌面上敲击。
不说实话看来她不愿帮自己做堕胎手术了,宋初一轻咬唇,“我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就帮我弄掉这孩子吧。”
女医生敲打桌面的手指抖然停了,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现了失神痛楚之色,其间悲凄之意比宋初一更甚。
静默了许久,女医生恢复了自若从容,拿起挂号单看了看,微笑着问道:“你叫初一,不会是初一生日吧?”
宋初一点了点头:“我是正月初一的生日。”
“好巧,我也是正月初一出生的,名叫元月。”
女医生这么随和地打岔,宋初一悲哀屈辱的情绪略为缓和些,朝医生的工作牌看去,不觉笑了。
女医生名孟元月。
“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七岁,那咱们还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呢,你是哪个时辰?”孟元月兴致勃勃问道。
“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