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时骗过你?”
凤鸾之歪着头似神思般想了想,喃喃自语:“好像也是。”
慕言浅浅一笑,伸手替她撩开耳边的碎发,耐着性子的问:“安儿,婚期定在了下月十八,可好?”
“昂···”她凝眉想了想,素白的手指不安的拽着自己衣摆一角,娇羞的垂首一笑,柔柔的道:“全凭公子做主。”
凤鸾之离开前,瞧了眼已经错位了几颗棋子的棋盘,玩心大起。忽而抬手胡乱的在棋盘上拂了一下,抽手间,宽大的袖口还带到地上几颗棋子。
‘叮’的一声脆响。
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跑了。
慕言轻笑一声,看着她一蹦一跳、欢脱的似只挣脱牢笼的兔子,喃喃了一句。
“脑子是好是坏,总得试一试才晓得。”语罢,弯腰拾起散落在地的棋子又装回了棋盒。
当日午后,凤鸾之的院子里便多了只会拍马屁的鹦鹉。
“安儿真美,安儿真美……”
名叫鹦哥儿的鹦鹉似复读机呱噪个没完!
凤鸾之坐在桌前,单肘支着下巴瞧了它一会儿,凉凉的丹凤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后,她起身,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掰开鸟笼子的小铁门。
“啪”的一声脆响,小铁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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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沈明传来消息,道是沈辞已经离开了京城,再一次前往凤鸾之坠崖的地方,听闻这一次他带走了京城内大部分势力,只留给慕凉傾一小部分。
若是寻不到她,便不打算回京。
沈离躲在一处参天大树的树干上,枝叶繁密,将他挡了个严实。
他再一次瞥了眼正在小院里摆弄一处盆栽的凤鸾之后,手中的佩剑紧了又紧,眸中的杀气慢慢聚集,久久后,又兀自退下。
到底是没下杀手。
“忘了···也好!”
一阵微风袭来,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眨眼的功夫,原本隐匿于树干上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日后。
沈离出现在了洪村城,还是曾经住过的那家客栈,曾经住过的那间客房。
“大哥。”沈离立在门外,唤了一声。
好半响,门内才传来一道近似冷漠的声音:“兄台客气了,若没记错的话,我沈某人早在八个月前便与你没了关系。”
那一日,沈离与灼光苦苦纠缠,俩人均没占着便宜,身上多少都挂着彩,显然,灼光并没真的打算分出个胜负,只一味的拖延时间!
若不是消失了几日的沈宁突然出现,沈离怕是不知道要被拖迟到什么时候。
本来是沈宁前去救人,平日里一项木讷的沈离突然起了心思。
那个女人不能留!
他留下沈宁与灼光继续纠缠,自己则骑马追了过去。
这才有了后面那一遭。
自那以后,沈辞便跟沈离断了兄弟情。
“大哥···她不适合你······”沈离试图再一次劝说,“那女人冷漠无情,根本配不上你······”话音未落,较之前更为冷落的一声低吼从门内传了出来。
“走!”末了,又平淡的补充了一句,“下一次再见,你我便是仇敌,我不会心慈,你也不必手软,你不曾欠我任何。”
好像无关痛痒的一句怕,出口时那么轻飘飘的不放在心上。
沈离矗立在门外,闻声赫然一愣。
自然垂落于腿边的双手慢慢收拢、紧握成拳!眼神微动,笔直的背脊平添了几分孤独。
来往的客人与店小二时不时的穿梭于楼上楼下,明里暗里的偷瞄着他也不觉尴尬。
半个时辰后,沈辞推开房门时,见到的仍是这般场景。
他绕过沈离,像是没见到这人似的,转身下了楼。
“大哥!”沈离忍不住再一次叫出声。“为了个女人,连兄弟都不要了么?”
沈辞驻足,并没动,背脊对着他,低声问:“你与我相识多久?”
沈离脱口而出:“八年!”
“安儿比你早两年。”又问:“你的命可是我救的?”
沈离沉默的“嗯”了一声。
“可我的命是安儿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