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她矗立在路边,像个傻子仰望神谪一样呆呆的望着他,脑中所有的想法都是,借些吃食与水,她得活下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那时,自己是否痴痴的傻笑倒是没了印象,不过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灼光时常拿此事笑话她,还骂她是个傻子,道是她窥觊于慕言的俊朗容貌。

之前她还时常红着脸狡辩,后来记起自己是谁后,反倒欣然受下。

正巧给她做个掩护,有何不好?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被慕言一路辗转带来了平乐镇。当时她的性情就如现在这般,活泼又俏皮,时而呆呆的,像是长了个大人身子的小孩,什么都不懂。

可能是没有记忆,反而过的轻松,慕言又待她不薄,她倒也活的无忧无虑,甚至是有些喜欢他的谦谦君子与不问世俗的淡薄性子,常常黏在他身边。

直到第三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她突然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方不知在何处的温泉,雾气袅袅,流水潺潺。

她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羞涩的站于一名男子身后,男子转身之际,她踮起脚尖单手附在了他的眼睛上,小声道:“别看。”

画面一转,是一处悬崖边,她笑的没心没肺,问那男子:“一起跳下去你敢么?”

紧接着‘噗通’一声,她从榻上掉了下来。

冷汗浸湿了薄衫。

她坐在地上久久,脑袋空空的,想要努力的回忆起什么,又呆呆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直至窗外的冷风吹来,寒气入体,才晓得爬起来。

第二日一早,她便受了凉,持续高烧了三天,一阵冷盖过一阵热,一阵热又压过一阵冷,如此反复折腾,似过了一个轮回。

病好时,脑子也好了。

“安儿还需多吃些才好,你身子好,我们的孩子才会健康。”

凤鸾之神游间,被慕言冷不丁的一句话瞬间拉回现实。她粉拳握的紧紧,暗自咬牙,身体紧绷的跟块石头似的。

心想:你往死里恶心哀家,日后也莫要怪哀家往死里恶心你!

“你先放开我,有人看着呢!”凤鸾之的力道较刚刚又大了几分,声音羞答答的,挣扎着推拒。

慕言轻笑一声,松了些力道,却没放开手,仍旧将他圈在双臂间,垂眸望着她,深情满满的问:“安儿还气么?”

“不气了。”

“我瞧着不像呢?”

见凤鸾之紧绷着小脸不言语,这才识相的放开她,又道:“乖,不要闹脾气,你若想出去玩儿,我带你去便是。”说罢,伸出双手食指,戳着她的双颊往上滑,像逗孩子似的。

“笑一笑,笑了我就带你去。”柔润的嗓音,迷人的笑容,任天下女子哪有几人不倾倒?

凤鸾之偏头躲过他的手,到底还是仰头冲着他咧嘴笑了笑。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现在之所以留下来,无非就是想要摸清秦王的实力与他势力的聚集点。而且,她也必须想办法跟外界联系上,否则摸清了消息传不出去,还不是百搭?

慕言精明的跟只成了精的猴子似的,美名其曰她身子不好,除了自己的茗香苑,哪里都不准去,实则还是不信任她。

一次夜里,她睡至半夜,忽而听到房顶有轻微的瓦砾响动声,所以假借做了噩梦,害怕的跑到慕言的院子里去,这才探听到几个暗卫回话,道是傾儿已经开始上早朝了,再想多探听些时,不想被人发现了踪迹。

那一次,她还被秦王‘捡回了’卧室,在他榻上睡了一夜。

好在那一整夜他都坐在外厅看书,不然,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真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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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说要带凤鸾之出去逛逛后,慕言便没了踪迹,几日也不见人影。

饶是如此,她也只能在自己的院子内走动,偶尔到别处转转,身后总会莫名出现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丁,看似无意的做些水洒的活计,实则那眼珠子都盯着她。

凤鸾之猜想,这府内一定有对慕言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且是不能让她知晓的。

在确定自己确实没本事探听到后,她反而生出了干脆毁了它的念头。

主意打定后的第二天,消失了整整五日的慕言突然便带着灼光来了她的院子。

“不是要出去逛逛?离成亲不过二十余日,挑你喜欢的首饰置办些。”

凤鸾之假模假式的跟着碧春一起绣她的嫁衣,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他,一脸呆萌的问:“喜欢什么都可以随便买么?”

“自然。”慕言坐在她旁边,伸头去看她手中的嫁衣,那粗针大线的针脚,绣的歪歪扭扭的凤凰,连金丝的锁边粗糙的看不下眼。

“安儿。”慕言忍不住笑,又问:“你的女红是何人教的?你娘么?”

凤鸾之想也没想的张口就道:“我连有没有娘都不记得,哪里还记得是谁教我做的女红啊。”那全然不在意的口吻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老是三五不时的拿话套她,几个月了,套出来什么了?

凤鸾之心里忍不住冷哼,面上却笑的甜甜,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水盈盈的,看的人心都化了。

她随手放下嫁衣,笑着道:“不是要带我出去?那我是不是要换身衣裳,免得出门碰到熟人,再丢了你的脸。”

慕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直到凤鸾之羞红了脸颊垂下头,他才淡淡的道:“没什么熟人。”

答非所问,无非是俩人相互试探罢了。

不过慕言的话,凤鸾之一句也不信。平白无故的走了半个月的路,从北方洪村镇到南方平乐镇,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