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他忙用手扇了扇刺鼻的气味,蹙着眉头朝内望了眼, 看着举着脑袋般大小的酒坛子借酒浇愁的男人,不解的道:“啧,多大的事啊。”
开着房门放了好一会儿气味后才抬腿迈了进去。
见着沈辞抱着酒坛子还准备再喝, 沈明忙放好手中乳白色的泥瓷杯,伸手抢过放在了一侧,开口劝说道:“大哥,你喝多了谁管小嫂子啊?不怕慕言突然偷袭把人抢走了。”
沈辞打了个酒嗝, 满脸通红, 连着微微上挑的眼梢都带了抹勾·人的绯红色,丧气的道:“要是···要是安儿真喜欢他, 随他去也挺好。”
“啧啧啧,这丧气话都说出来了?真不像你。”
沈辞栽歪的扶着桌沿,不知想到了什么, 突然悲从中来, 连说话声都带了三分哽咽, 慢慢道:“她还那么小,我不能···嗝儿···不能害她。”
沈明坐于他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强忍着笑,道:“大哥知道我沈明在江湖上的称号吧?”
“知道,不就是百晓生,天下没你不知道的事。”
沈明咧嘴一笑, 顺手把泥瓷杯递到他手边,先是哄着道:“大哥你先喝口茶润润嗓子,然后好生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天下,只有提不出的难题,没有我沈明解决不得的事。”
其实沈辞的酒量没有那么差,许是凤鸾之的话字字诛心,着实伤了他。人在伤心的时候,不仅酒量下降,连智商都很难在线。
他比狗还灵敏的鼻子在泥瓷杯送到唇边的那一瞬,突兀的顿了下,垂眸望了眼气味不太对劲的茶,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沈明眼疾手快的直接抬起屁股,身子越过大半张桌子,抬手拖住杯底直接将茶水尽数灌进了他口中,还不忘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我拿过来的茶水,还怕下·毒害大哥不成?”
沈辞咂了咂嘴,心想也是,任谁人害他,沈明也断然不会。
这才缓缓开口道。
“我可能病了。”话一顿,心里的烦闷又翻涌上来,伸手跟沈明要酒坛子,“醉了也好,醉了就什么都就不记得了。”
沈明心里暗自笑话他。
以前兄弟几人逛花楼妓·院的时候,可都是他打头,结果到最后,自己竟然是最纯情的那个,嘴炮功夫了得,实操技能完全是零蛋。
嘴上却劝着道:“大哥得了什么病说给我听听,我帮你找郎中,把全天下会治病的郎中都给你请来,定能治好你。”
沈辞摇了摇头,大概是酒劲上来了,只觉混身上下燥·热不堪,气血不畅,心脏好像也不听使唤了似的,砰、砰、砰的狂跳。
他口干舌燥的自己去寻茶水喝,又觉不解渴,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喃喃了一句:“怎么这么热?”
沈明笑嘻嘻的看着他,慢悠悠的站起了身,道:“我看大哥也累了,治病这事咱回头再说,你先歇着,我就不耽误你的大事了。”说罢也不等沈辞回应,直接出了门。
他带好门后,连忙快走了几步,去找早已等在房间内的沈宁。
关门之前还警惕的四处望了望。
“准备的东西呢?”
沈宁略带着青胡茬的下巴朝地上的一个盖着盖子的竹编篓子扬了扬,面无表情的问:“你让我抓那么多的蛇来作甚?”
“自然是有用。”沈明掀开盖子看了眼,‘啧’了一声,又问:“没毒?”
“嗯。”
沈明笑嘻嘻的拎着竹篓子,转身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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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之就住在沈辞隔壁,刚用过晚膳,人怏怏的,这会儿正不甚高兴的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她原是想告诉沈辞她骗他来着,可经过绑架这事,她决定不说,非要好生气害他一番不可。
“还说做什么有名无实的夫妻,他什么意思?难道是哀家上杆子亲他了?自己还委屈的不行。”
凤鸾之越想越气。
“几个月不见还长本事了,竟学会了匪头子那一套。”
“脾气倒是不小,哀家不过是说男女授受不亲,让他滚远点,他竟然真的滚了。以前也没少这般骂他,怎没见他脸皮子那么薄?”
“还想求娶哀家,他沈辞凭什么,技术那么烂,谁要嫁给他!”
凤鸾之气呼呼的小声嘟念了好久,本来气的恨不能上房揭瓦的人,不知为何,突然没了声音。
愣了半响,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那么沉不住气,沈辞不过随便说了几句,她竟然会气成这样。
而且,她的嘴何时变得这么碎了?像个深宫怨妇似的。
“哎!”凤鸾之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嘶、嘶嘶······”
突然,一阵细小的声音。
随即,是大片的嘶、嘶声!
凤鸾之狐疑的站起身朝声音的来源处看了一眼。
“这是······”
她疑惑的想要往窗前走去,探个究竟,不想将将迈开步,突然,一条蛇从敞开的窗户外爬了进来。
紧接着又是一条、再一条,源源不断的涌进房间。
是蛇吐信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