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手里没钥匙,何老娘也没看成重外孙和孙子给人家女孩子的东西,于是,何老娘就去瞧阿珍给重外孙女的礼物了。纪珍一向就很会照顾人,尤其阿曦妹妹,纪珍更是从小顾到大的。何老娘就见纪珍给阿曦捎的东西,真是什么都有,衣料啊首饰头花啊竟然还有金银锞子,何老娘还问,“怎么阿珍还捎金银锞子啊?”
阿曦道,“阿珍哥说是叫我存着,万一出门,拿着赏人什么的。”
何老娘连忙道,“咱们北昌府可没这样的规矩,你好生存着,别乱给人,看这锞子多精巧啊,这一个也得两钱呢。”
沈氏也在一畔道,“是啊,光这模子花色就不常见。”
阿曦略看过阿珍哥给自己东西,就与外祖母、曾外祖母一道拆家里的信了,曾外祖母比较急,道,“来,阿曦,先给我念念你娘给我来的信。”老人家眼神儿不大好了,尽管识字,但现在看个字啥的都得戴老花镜了,那老花镜吧,何子衿倒是想法子给何老娘做了两副,只是,何老娘戴不大惯,故而,但凡有读信的事,都是找阿曦。
阿曦就开始给曾外祖母念自己娘写的信,基本上就是一切都好,她娘还提到,去帝都得了太皇太后赏的好料子,都在家给祖母留着呢,待祖母到了帝都就做衣裳穿,体面的不得了。
何老娘一听这事儿,再没有不高兴的,先是假假道一句,“诶,这丫头也是,有料子自己裁两身穿就是,这总是想着我。我一把年纪,穿什么都行。”好吧,您老人家那满满的骄傲口气能稍稍收敛一些么。何老娘又与沈氏道,“咱们丫头就是运道好,一回帝都就得太皇太后喜欢。”
“是啊,她一向有些运道的。”沈氏笑眯眯地,见父母兄弟闺女儿子在帝都都好,她就放心了。
何老娘听完了自家丫头的来信,这才叫阿曦念三个孙子的信,相对于何子衿那家长里短的信,阿冽等人的信薄的就一张纸,何老娘略有不满,与沈氏道,“要不都说还是丫头贴心呢,写信也知道多写几张纸,看阿冽他们,生怕浪费纸呢。”咋写这么短哩。
沈氏笑道,“男孩子都是外头当差的事,的确不如女孩子细致。”
“这信写不写一样,没的滋味。”然后,何老娘又让阿曦给念了重外孙阿晔的信,听过之后,何老娘评价道,“要不说外甥像舅呢,信都写得差不离。”
阿曦掂起双胞胎那胖胖的信封,笑,“看双胞胎的信吧,这老厚的,都写了些啥啊!”
何老娘一见双胞胎信的厚度,就道,“快看快看!”
阿曦念双胞胎的信念到口干,俄了个神哪,双胞胎简直把自己吹上天了好不好,尤其写初到官学被欺负,然后双胞胎如何智慧反抗,面对强权,如何坚贞不屈,最后,如何与强权撕破脸,然后,他们娘如何厉害,帮他们打跑坏人。简直写得一波三折,很有他们大哥阿晔当年写话本子的风格啊!
阿曦心下都说,就双胞胎这写故事的本事以后也不愁没饭吃了。
何老娘与沈氏听着却极是担心,沈氏道,“我还以为他们在帝都样样都好呢,如何官学里还有这样的孩子,这般欺负人哪。”
何老娘道,“幸亏咱丫头能干给揍了回来,要不,咱双胞胎可就吃大亏了!”
阿曦宽慰两位长辈道,“老祖宗、外祖母你们只管放心吧,他俩要吃亏就不在信里炫耀了。看,朝云祖父还给他俩派侍卫呢,我还不知道他们,肯定成天去学里显摆。”
待阿曦将事念到最后,祖孙三人不由都笑了,无他,双胞胎信上说,由于他们娘在学里为他们出气,太过厉害,现在想邀请同窗到家里玩儿,同窗都不大敢去,怕被他们娘亲揍。他们与同窗说他们娘温柔又和气,都没人信。双胞胎很是为此苦恼。
何老娘哈哈直乐,与阿曦道,“小孩子家家的,尽瞎想,你娘除非是遇着不讲理的,不然再不会跟人动手的。”
阿曦听曾外祖母这话,不禁问,“难道以前我娘还跟人打过架?”
“就一回,那是我们一处出门,有人说你三姨妈坏话,我跟你娘这脾气这性子,眼里岂能容沙子?我们俩,上去就把那多嘴的婆媳给揍了一顿。”何老娘至今说起都得意中带着可惜,道,“也没料到会动手,当时我们原说是去李大娘家说话的,我还买了一包咱们县有名的飘香坊的栗子酥,唉哟喂,阿曦,你可是没吃过飘香坊的点心,唉哟喂,那个味儿,那个香哟!香的了不得!当时光顾着替你三姨出气,栗子酥也丢了一地,可惜了的,那样的好点心!”最后,何老娘补充一句,“你娘自小就机伶能干。”
阿曦很诚心诚意地表示,“我看我娘就是像曾外祖母。”原来她娘打小就是打架小能手啊!
何老娘喜滋滋地,“都这样说,你娘旺夫旺家上这一点最像我。”
何老娘听双胞胎的信最有滋味,与阿曦道,“看看双胞胎给你们的信上写的啥,双胞胎聪明啊,会写信,写得比你舅他们你哥都好。”叫人听得懂,也爱听。
阿曦就撕开双胞胎给自己写的信,一看就无语了,道,“老祖宗,他们这给我写的,跟给你写的一模一样啊。”
何老娘沈氏皆忍俊不禁。
阿曦道,“这两个懒鬼。”
何老娘直笑,“这再抄一份也不容易嘛,他俩还小呢。”
沈氏道,“双胞胎也给我和你外祖父写了信,阿曦一并看看,可一样?”
阿曦悉数看了,然后彻底无语:双胞胎你们写四份一模一样的信送来是啥意思啊!
双胞胎:因为要给四位长辈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