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直说了吧。”吴敏仰起头来,下巴对着客厅侧面的照片墙,“燕旻到底是不是天望村林家的儿子,陈院长,我希望你和李医生能够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天望村。
燕旻不自觉蹙眉。
昨天夏衍舟告诉他的信息里就提到了这个地方,据说是他的出生地,曾经遭受过严重的自然灾害,损伤惨重,重建后又被水毁过一次,大约十年前就已经全村搬迁了,现在成了一片防治林地。
陈峰咽了咽口水,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都是二十四五年前的事情了,我是从抢险救灾部队的手里接到的燕旻,除了他还有十几个不同面临段的小孩儿,婴儿倒是只有他一个,所以…所以我应该不可能记错。”
面对吴敏的眼神,陈峰显然有着招架不住,他将对方划分为了“招惹不起”的人,说完后抖了一下,从外套内里的口袋里翻出一张皱皱巴巴、泛黄的纸。
“这是当初接收燕旻签下的协议。”
吴敏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打开,右下角的备注框里仓促地写着:
天望村28号,父母溺亡。
吴敏地手一颤,脆弱的纸张应声裂开,其中一半飘落在地毯上。
燕旻伸手捡起自己脚边的半张纸,视线落在“父母溺亡”的那行小字上。
他是重活一世的人,他以为自己能够平静地面对身世,面对父母已故、或是曾经抛弃他的事实。
可他的呼吸在看见那四个冷冰冰汉字的那一刻还是变得非常困难。
溺亡。
最痛苦的死法之一。
那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他们……那两位陌生人,他的父母,拼了性命救下来的么?
“李医生。”吴敏深呼吸,将纸张放回桌面上,“当初是你为我们接生的,你还记得吗?”
天望村是个新村,依山环水马路宽阔,每家每户都是两层平房,村里还有小学和卫生所,距离县城也就是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
燕旻本应是在县医院里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