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吸了口气将那些烦乱的思绪都给压了下去,恭敬虔诚地跪了下来,即便她不是他们秦氏的真正子孙,但她必定不会辜负了这个身份,她发誓。
夜渐渐深沉。
凌光守在了太庙之内,神色有些凝重,这一趟外出并非什么危险的任务,北方各州虽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灾,但目前为止还并未真正地影响到了百姓的生活,即便百姓不安,但也不至于出现什么暴乱,陛下如此担心是为何?
长生能够发现裕明帝的不对劲,凌光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作为下人她不该多问罢了,回京之后,似乎便没事了,可来太庙这事,凌光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突然有人走了过来,将她从思绪当中拉了回来,看清楚来人之后,愣了一下,随后忙上前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裕明帝扫了她一眼,“退下。”
凌光一愣,“陛下”
“退下!”裕明帝喝道,威压伴随而来。
凌光心中一颤,跪下来应道:“是。”随后便退了下去,而这时候方才发现裕明帝竟然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的,即便担心,却也不敢冒着抗旨的罪名,直接退到了太庙之外。
厚重的宫门以及强行安下来的心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干扰,长生并没有发现大殿外边的动静,继续恭敬虔诚地跪着,是祈祷,或许也有赎罪,赎那并非她有心犯下的罪。
天由深沉渐渐地转淡,最终边上泛起了白光,当晨光透过了窗纱照射了进来,长生方才抬起了头,艰难地动了已经发麻了的腿,缓缓站了起来,可便是成功站起来了,却是麻的厉害,“凌光?”
她叫了凌光,不过门外却久久没有动静。
她知得缓慢地挪动着双腿走过去开门,没走一下,那酸楚的滋味让她忍不住想要龇牙咧嘴,但想着这是什么地方,最终还是忍住了。
打开门厚重的大门,见到的却不是凌光,而是裕明帝,他便那般站在门口,威严高大的身躯如泰山一般,威严的让人不敢直视。
长生愣了半晌,方才问道,“父皇?”两个字带着疑惑也带着惊讶更带着微微的颤抖,“您怎么来了?”
裕明帝看着她,那双眼睛深沉如海。
长生站着,双腿上的酸楚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一般,原本压制了一整晚的混乱的思绪便又突然间涌上来了,比昨晚更加的混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时候不早了,出发吧。”不知过了多久,裕明帝开口道。
长生张了嘴,可是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像只是本能地觉得该说话一般。
裕明帝转身离开。
“父皇!”长生踏出了一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从心底生出,耳边更像是有把声音让她追上去,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一般,仿佛他走了,她便会没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却不知道。
裕明帝的背脊似乎一震,但却没有回过头来,“走吧,不必去跟贵妃告别了。”然后,一步一步地继续离开。
长生想要追,可双腿像是已经酸麻到了没有知觉不受控制一般,她怎么都无法迈开一步,直到裕明帝的身影消失了,直到凌光匆忙回来了,她仍旧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公主?”凌光唤道,一连唤了好几声。
长生方才回过神来看向她,神色却是茫然的,“凌光”
“奴婢在!”凌光扶着主子,心中的不安更浓,“陛下跟公主说了什么了吗?昨晚上陛下跟公主说了什么了?发生了何事了?”
长生一愣,“父皇父皇昨晚上便来了?”
“是。”凌光错愕,“公主不知道吗?”
长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方才出来才见到他”父皇为何?
“公主”凌光沉吟会儿,“这一趟巡视陛下可有吩咐公主其他事情?”
长生又是一愣,随后摇头。
“那陛下为何如此担心?”凌光问道,没错,担心,这是她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思虑的出来的结论,除了过于担心之外,她真的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担心吗?”长生呢喃道,是担心吧?否则便不会让她来太庙祈求祖宗庇佑,更不会在这里陪了她一整个晚上,方才那般离去是因为太过担心所以方才不想多说吗?这一趟巡视真的有其他的事情?可为何不告诉她?是要考验她吗?
是啊。
这般多年来,她虽然办了不少的事情,遇到了不少的危险,但都事先得到了父皇的提醒,燕州城大战那是意外,但若不是他事先将虎符给了她,她怕也不会那般容易便脱险了,这般多年来,她始终在他的庇护之下。
可要担起这大周的江山,却不能永远只靠着别人的庇护,更不能依赖这一份庇护,他这是要完全对她放手,甚至将她至于危险之中,所以,才会那般的反常,才会避开她,是怕狠不下心来?
是这样吗?
是吧。
“出发吧。”
凌光道:“不去跟贵妃娘娘告别了吗?”
“不去了。”长生抹了把脸,掌心发凉,抹去了一夜未眠的疲倦,“又不是第一次出去,便不去了。”
凌光看了看主子,“是。”
此趟出行与承平七年那次巡视西北人员配备基本一致,除了保障安全的护卫之外,其他的人员都是农业水利方面的人才,大多出自工部,另外便是户部来了一个侍郎,因为兴修水利跟赈灾都是需要银子的,还有便是
王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