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没瞎说,娘,你脸红成这样,想必是自己也有察觉。哎呀女儿真笨,日日在家竟是到如今才瞧出来。”
李氏甩过帕子,捂住她的嘴:“没有的事。”
宜悠却是认定的不能再认定,眼见马车到坊口,她干脆随着李氏一道去四合院。今日是两小学刀的日子,四合院里端午、碧桃以及刘妈妈在西边厨房忙活,他们母女直接进了正房。
“娘,女儿没看错,常爷确实对你有意。如若不然,他往常那般殷勤作甚。”
李氏直接推开她:“说你是瞎想,还不快打住。常爷那样貌身家,便是十五六的黄花大姑娘也上赶着嫁他。再说他那般见识,怎么能看得上娘这样的村妇。”
宜悠就知李氏会这般想,就像她与穆然成亲前,李氏曾多番考虑过官商有别。
“我都嫁给穆大哥了,娘嫁一商人又如何。”
“这孩子还真敢想,我这般年纪,就等着长生弱冠娶媳妇,让后帮他照顾孙子。改嫁什么的,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谁会笑你?以常爷的手腕,别家夫人只会羡慕于你。”
李氏闲不住,开始拿起鸡毛掸子在房中洒扫:“闹两句就是了,你虽然成了亲,但我还是你娘,不能没大没小口没遮拦的。”
知母莫若女,李氏若是真生气,哪会跟她说这些话。
“娘,我没闹。远了咱们不说,就说最近,临近年关豆子和精面多稀缺。别家卖包子点心的都断了货,咱家用的这些,不还是常爷从五谷斋截留,直接送到院门口的。”
“那是我早就与他说好。”
“看来娘也清楚,那我也不多说。咱们单说一点,长生如今还未到十岁,怎么都得要一个爹,难不成娘还想与沈福祥破镜重圆。”
李氏停下,以一种晦涩难懂的目光看向她。
宜悠知她是真生气,她再接再励:“娘,过完年咱们便要有铺面,到时赚得钱就要摆到台面上。沈家多数人是好的,但老太太那能不眼红?她倚老卖老,随便闹出点事,或者干脆像今天薛家那般,让长生这个亲孙子回去孝敬她,到时你怎么拦?”
李氏的脸色越来越沉,胸口起伏吐出俩字:“她敢!”
“她真的敢。”
李氏火气哑了。是啊,当年她挺着大肚子,大冬天都能被逼着去结冰的河上洗被子。这样的老太太,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那一直薄薄的和离书,挡不住她心中比火焰还要浓烈的贪婪之心。
“人家有没有那意思,娘还不知道。”
这是软化了?宜悠坐在她边上:“娘当日教我那般多花样,怎么轮到自己就当局者迷。你且想想看,咱们家有什么常爷希图的东西。银子,人家不缺;穆大哥的官位,认识常爷时我可未曾订婚。一个男人,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女人好,为的是什么?”
“哎……”
李氏眼睛渐渐亮起来,经历过那一幕幕后,她再也不想与云林村沈家扯上任何关系。
“娘你要是还不确定,等他下次来时,你给他端杯水,瞧瞧他脸色也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