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2)

黑店小娘子 阿琐 2865 字 13天前

凌朝风劝她不要放在心上,先安胎待产要紧,村民们见风就是雨,这一阵过去,他们就消停了。

小晚说:“但愿能像暴雨一样,这层云过去就好了,原来像许氏那样蠢的,到处都有。”

她那里知道,这会儿是乌云才刚刚聚起,雨还没下。

元宵节时,白沙镇上张灯结彩,人们穿梭在各式各样的灯笼之间,猜灯谜嬉戏玩耍,好不热闹。

偏是这日夜里,小晚爱吃的酸枣糕没有了,她虽然不言语,可凌朝风担心她心里惦记着吃不到,夜里不能睡踏实,便策马往镇上来,赶着今日元宵节集市散得晚,找到了卖酸枣糕的摊子,称了一些便往家里赶。

这会子,人人都在灯会上玩耍,街上店铺都去热闹的地方出了摊子,思韵阁周遭便都是冷冷清清的。

凌朝风策马经过时,忽然一道黑影冲出来,惊得马蹄上扬,幸而凌朝风伸手了得,没有被摔下去。

方才岳怀音准备和婢女们去逛灯会时,就见到凌朝风骑马走过,她将婢女们支开,傻傻等在店铺里,听得马蹄声,便闯了出来,拼死拦在马前,总算是把他拦下了。

夜色清淡,香气扑鼻,凌朝风下意识地调整气息,不愿被她用什么迷魂香将自己陷于被动之地,他无法想象一个女人能如此疯狂不自爱,只能说,岳怀音早已不是常人。

“我只是……想让你替我带句话,告诉小晚,要保重身体。”岳怀音站在马下,温言软语,楚楚动人,“我与她,总归是相识一场,曾经有机会做朋友做姐妹的,我总是盼着她好。凌掌柜,你们的孩子,快出生了吧。”

凌朝风漠然不语,冷冷地看着她。

岳怀音却走上前几步,仰面望着她,清冷月色下,闪烁着晶莹的泪光,美人儿眼角含泪,伤感地说:“凌掌柜,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素素,也对不起小晚。我现在孤零零地在这里,被县太爷当做玩物,我身不由己,若不然,你叫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活下去。凌掌柜,你能帮帮我吗,帮我摆脱县太爷的控制,然后瞒过定国公夫人,帮我逃离这里。”

“爱莫能助。”凌朝风冰冷地吐出这四个字。

岳怀音心中一颤,这几乎,是她给凌朝风最后的机会,可这个男人,竟是这样冰冷无情。

她眼中含恨,怒道:“是不是你把定国公夫人引到这里来,让她凌-虐于我?”

凌朝风充耳不闻,勒起缰绳将马儿从她面前挪开,不等她扑过来,就策马扬鞭飞驰而去。

而岳怀音本是想扑上来阻拦的,一下扑了空,摔倒在冰冷的地上,掌心被磨破了皮,寒风吹在伤口上,钻心的疼。

她冷冷一笑:“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你不是最在乎你那傻村姑老婆么,走着瞧。”

凌朝风回到客栈,并没有提起岳怀音的事,见小晚欢喜地吃着酸枣糕,心里安慰不少。

待小晚睡去后,他下楼来,与彪叔和张婶商量,该如何应对越来越浮躁的百姓,估摸着又是县太爷作妖,古董骗局的事,他可能醒过神来,明白自己尝到甜头了。

张婶道:“请梁知府出面。”

凌朝风颔首:“这不难,可百姓们被煽动起来,梁知府也无能为力。他们现在有胆子来客栈外面闹,只怕有一天,就要闯进来了。”

张婶冷冷道:“不如杀鸡儆猴,他们既然觉得我们有神通古怪,那就真的做些什么,吓得他们屁滚尿流的,看他们还敢不敢来。”

三楼,小晚站在门前,听得真切,她没有睡着,本是想逗凌朝风玩的,没想到相公到了楼下,却与彪叔他们商量这么麻烦的事。

其实这里真的有神通有古怪,全在她手上的这枚戒指。

小晚抬起手,将玉指环摸了又摸,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明日那些百姓再来闹时,就吓唬吓唬他们。

正文 111 客栈大火

她低头的瞬间,凌朝风刚好抬头看见她,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小晚便回房了。

不多时,丈夫归来,坐到床边嗔道:“刚才是装睡的?”

小晚软软地笑着:“本想逗你玩儿的。”

凌朝风在她脸上轻轻一捏,满目宠溺:“那我们说会儿话。”

他靠在床头,让小晚靠在自己胸前,娇妻比孕前重了好些,纤细的手指也变得胖乎乎的,虽然没有变成大胖子,可圆圆润润的十分可爱。

“这戒指戴着,难受吗?”凌朝风见玉指环稍稍陷在皮肉里,担心地说,“这下子,更拿不出来了吧。”

小晚有些心虚,随便敷衍了一句不难受,就把话题岔开了。

而凌朝风也有话对她说,说她去买酸枣糕的路上,遇见了岳怀音。

“她特地等你?”

“许是见我过去后,便在那里等我回去。”凌朝风淡淡地说,“她刚开口说的几句话,像是改过自新了,像是真的有几分可怜,可是在我拒绝了她的请求后,立刻就翻脸。”

小晚安静地听相公说完,倒也没太生气,大抵是把岳怀音这个女人看透了。

她和素素聊过,说岳怀音怎么能心甘情愿躺在县太爷的身下,素素说若换做是她,一定先勒死县太爷,再自己一头碰死。

小晚则说,没道理被玷污的女子就该以死明志,她们更应该好好地活着,但她无法理解岳怀音甘愿从此妥协,若是她主动的那就更不可思议了。

他们两个乡下姑娘,只能认为,京城妓-院里出来的女人,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礼义廉耻,只有利与益,她们本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此刻,听闻岳怀音到这一刻仍旧企图亲近凌朝风,小晚已经不会在愤怒生气,但她记得张婶说过的话,善良如她,偶尔还是会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刻意地避嫌和梳理,刺激到了她。

凌朝风淡淡一笑:“你与她的恩怨撇开不谈,素素何辜?难道因为素素没有最终被玷污,就能当那件事没发生过?晚晚,不必好心,也不必善良,任何借口道理在恶行面前,都毫无意义。”

小晚点头:“我听相公的。不过……这次村民们又被煽动来找我们的麻烦,要怎么解决才好,凌霄客栈在这里十几年,从前有过这样的事吗?”

凌朝风轻轻一叹:“古怪的事,的确也是这两年才有,不说别的,白沙河发大水那天的事,即便我们极力否认,还是有很多村民看见了,比起我们的解释,他们当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我们只能任由他们欺负到门上来?”小晚愤愤不平,“他们若知道那些善款粮食是相公你送去的,他们会惭愧内疚吗?”

凌朝风不在乎,但他将小晚扶着坐好,与她面对面,正经地说:“但这里,似乎留不住我们了。一则昏官当道百姓愚钝,还有岳怀音兴风作浪,不是怕他们,我只是不想伤人更不会杀人。再则,便是你之前提过的,二山将来若出仕为官,虽说他本身的身世会让人忽略我们的存在,但难保没有人来好奇探究,这是朝廷的机密绝不能泄露。我爹娘一生为朝廷,因为我们有值得追随的君王,我亦如是。所以,我想待你分娩后,身体养好了,我们便搬走,去其他地方重新落脚。凌霄客栈还是凌霄客栈,但与这白沙镇,永别了。”

小晚忙道:“不如现在就走,立刻就走……”

凌朝风摇头:“你行动不方便,若是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以失去凌霄客栈,可以不再为朝廷做事,我不能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