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候又呵呵笑着站起身来,叹道:“如此,我就不留贤侄了。等改日闲了,我再备了酒菜,请贤侄过来一叙。”
“是,改日晚辈再来喝侯爷的好酒。”姚延意再次躬身告辞。
定候爷亲自往外送,姚延意又忙欠身劝留步。
最后,苏玉安亲自把姚延意送至门外,看着他上马离去才叹了口气转身回府。
至晚间,夜深人静之时,定候回陆夫人的房里,自然免不了一番争执。
陆夫人犹自对姚凤歌不满意,心疼儿子摔伤了。定候则痛心疾首的斥道:“老三就是被你宠坏了!他们兄弟三人,就属他最不成器!你看看他平日里干的那些事儿,现在是因为我们不得皇上重用,那些人根本没心思理论,若是哪天这些破事儿被抖出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
苏光崇跟陆夫人多年的夫妻,之前因为大长公主总是隔三差五的训斥的缘故,他背地里对陆夫人体贴有加,图的不过是个家和人和。
现如今大长公主不在了定侯爷才深刻的感受到,原来当初母亲对自己的媳妇不满意,竟并不是没事找事,陆夫人这番行事,着实有失体统。
争执之后,定候最终下了决定:“府里的事情,以后都交给老大媳妇。你的身子一直不好,就安心养着把。”
陆夫人闻言顿时愣住,呆呆的问:“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大长公主去世之后,你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精神也大不如前。这眼见着是上了年纪了。家里这些事情又琐碎。你就不要操心了。”定候爷耐着性子说完这几句话便起身离去。
陆夫人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没动。
连嬷嬷上前来低声劝:“夫人,已经三更天了,该安置了。”
“阿杏,我这算不算一败涂地?”陆夫人喃喃的说道。
连嬷嬷忙劝道:“夫人说什么傻话,大奶奶是夫人的儿媳妇。她管家事是理所当然的。现在夫人也该过过老封君的日子了。以后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好日子多着呢。太太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是最要紧的。”
“哼哼。”陆夫人苦笑着摇摇头,什么儿孙绕膝,什么天伦之乐……不过是当个没用的婆子养起来罢了。可,又能怎么样呢?
这道门槛之内,好像永远也轮不到她只手遮天。之前有大长公主在,现在又有侯爷,从明儿起,便是封氏了。
*
且说姚燕语和卫章在姚府一直等着姚延意回来,又说了会儿话,把定候府的那一场闹剧听完了才告辞回将军府。回去的路上,卫将军放弃了黑风,直接钻进了夫人的马车。姚夫人靠在丈夫的怀里,低声叹道:“说起来姐姐也真是可怜。”
卫章握着她的手,低声劝道:“有你父亲和兄长在,苏老三不敢怎么样。再说,就算是家务事,也总有个理在,你放心吧。”
姚燕语知道卫将军的想法跟自己不在一条线上,他以为自己担心姚凤歌不得婆婆和丈夫的心,将来日子不好过。实际上她心烦的是苏玉祥院子里左一个右一个的侍妾通房。
卫章说完后,见怀里的人半天不说话,只呆愣愣的不知想什么,于是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低声问:“想什么呢?”
姚燕语忽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问道:“如果将来我不能给你生下儿子,你会不会纳妾?”
“胡说什么你!”卫将军眉头一皱,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不满的说道:“我们这才新婚几天,你就说这话?你说你该不该罚?”
姚燕语平静的看着他,执着的问:“不要岔开话题,回答我。”
卫章把人拉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轻声说道:“有你在,我哪里还看得上别人?那些庸脂俗粉哪个比得上我的夫人?给提鞋都不配。”
姚燕语轻笑出声,却在心里感叹,他这番话应该不是假的,只是却不知道能够真多久。
沉默了片刻之后,卫章忽然轻轻地叫了一声:“燕语?”
“嗯?”姚燕语诧异的抬头:“什么事?”
“给我唱支曲吧。”卫章低声说道。
“我不会唱。”姚燕语轻笑道。
“我之前听过你弹琴,在定候府的那次。”卫章把下巴抵在姚燕语的头顶上,低声说道:“很好听。”
许是他说话的声音太过轻柔,让姚燕语不忍心拒绝,也或许是她自己心里也是满满的情绪,想要唱一支歌来抒发一下,于是轻轻地唱了一首曾经很喜欢的歌。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她轻轻地哼唱,声音轻柔婉转,宛如梦呓。
卫章却听得入神,完全沉浸在歌声中,恍若梦里。
夫妇二人一路轻柔的歌声中回到府中,下车后卫章依然扣着姚燕语的手舍不得放开,两个人就那样在仆从们暗自欣喜又略带羞涩的目光中回到了燕安堂。
晚饭之后,姚燕语说累了,便先去沐浴。卫章在院子里练了一个时辰的剑,出了一身透汗才进来,沐浴过后进了卧房,却见红纱帐里,他的夫人已经沉沉睡了。
于是卫将军沉沉的叹了口气,又看了半个时辰的兵书,熬到自己十分的困顿了才上床。只是一挨着她躺下,十分的睡意又烟消云散。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放肆的叫嚣着,要她,要她,要她!
于是,为将军只好遵从自己的意愿,把人搂进怀里扳过来,不管她睡得深沉,只扣住她后脑凑近粉唇深吻下去。强忍的*决堤一般,恰是初尝情事时的疯狂。
姚燕语于窒息之中不得不醒过来,低声咕哝了一句,便抬手推他。
他的吻却趁机更深了些,与她的舌尖纠缠不休,而她抵在他肩膀上捶打的拳头不自禁软化为掌。
“醒了没?”卫章轻笑,“醒了我就开始了啊。”
“讨厌。”姚燕语闭着眼睛骂人,“我还疼着,你滚开。”
她用力挣脱了他的压制,抬脚踢过去。光裸的脚丫直接踹到他结实的胸口上,‘啪’的一声轻响。
“不可能,我明明给你上了药膏的,那药膏的疗效我也试过,你不乖。”他却顺手捏住了她的脚,吻上她脚踝处。
“不要亲了。”话说出来少了八分厉色多了几分哀求的味道,听在自己耳里更觉羞愧。她捂住自己脸,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然后听见他说:“现在求饶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