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忙建议道:“将军不如去请诚王爷帮个忙。”
卫章冷笑道:“锦麟卫负责宫里的防护不假,可你别忘了人家在宫里经营了二十年。想要收买几个人还不简单碟?”
“将军言之有理。”贺熙默默一叹,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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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行刺,哗变
卫章越想心里越焦虑,但皇宫内苑又绝不是他随便出入的地方。
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之后,他忽然转身往外走。长矛大总管见状忙跟上去问:“将军,要备马么?”
“嗯。”卫章应了一声,大步出了书房。
长矛见将军脸色凝重的样子也不敢多问,赶紧的一溜小跑出去吩咐人把黑风牵了出来,马缰绳递到卫章的手里。
卫章策马出将军府后直奔镇国公府。
他猜想这个是胡皇上对宗室子弟定然万分反感,所以诚王父子是定然不会贸然进宫。而跟诚王府相比,镇国公府便好了很多。凝华长公主是皇上疼爱的妹妹,镇国公又是精忠老臣。
再说,镇国公府一向掌兵权,但却对京城防卫和宫苑防卫从不插手。宫里出事,皇上自然怪不到镇国公府这边,所以这种时候镇国公府出面更保险。
而此时的姚燕语已经简单的洗漱完毕,看着香薷和素嫔的贴身宫女把簇新的被褥铺设在一张半新不旧的沉香木雕花窄榻上。
因为是临时安排的屋子,没有大床,这一张窄榻不足三尺宽,尽够一个人躺的。
妩媚把姚燕语的锦冠摘下来放到一侧的小几上,将她一头乌发打散,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拿出一只牛角梳子为她通发。每晚睡前通发一百遍是姚燕语的习惯,从没间断过。
素嫔的宫女帮忙收拾妥当之后便告退出去了。香薷又把另外的一副被褥寝具在地上铺开,准备和乌梅两个轮流值守。
皇上病重,整个紫宸宫都戒备森严。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只有风吹着窗户纸呜呜的声响。
乌梅为姚燕语通发毕,方转身至她面前,想要将她的外袍除去,姚燕语却摆了摆手:“不用了,皇上的病情不稳定,说不定哪会儿功夫那边又要传人,这会子脱了,等半夜三更徒增慌乱。”
“可是……官袍繁琐,穿着睡觉夫人会越发疲倦。”乌梅低声劝道。
“无妨。”姚燕语说着,自顾起身行至榻前,长袖一甩,缓缓地躺了下去,并吩咐香薷和乌梅:“你们也睡吧。”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一个转身去把灯熄灭,另一个已经移过枕头,准备躺下。
姚燕语此时已经很是疲惫,但躺在陌生的榻上却一丝睡意也没有。
至此时她已经把紫宸宫里发生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至于贤妃将会是怎样的下场已经不得而知。
这一招丢车保帅玩的端的是惨烈,真不知道四皇子举报母妃能不能换来光明的前途。
越想越多,越想思绪越是清明,竟然一丝睡意也没有。
她一手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想着那里的小生命已经将近四个月,正在努力而顽强的生长,心里便涌起一股暖流。
不管前路多么难,母亲一定会给你一片晴朗的天空,把风雨都挡在外边,让你开心快乐的成长,直到羽翼丰满。心里刚默念了这几句话,姚燕语便陡然闻到一丝淡淡的香甜。
不好!有人暗算!她忙抬手捂住了口鼻,并伸手拿过枕边的一只玉簪朝着香薷丢过去。
乌梅先睡的,香薷虽然躺在那里,但却一直努力不睡,听着主子的动静。虽然有点迷糊,但被簪子一砸立刻清醒过来,跟在姚燕语身边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事,香薷也养成了警醒的性子,她清醒的同时闻见那股香甜的味道便知道是迷香,于是忙扯了衣袖捂住口鼻,然后伸手捂住了乌梅的鼻子。
“嗯……唔……”乌梅发出梦呓般的轻哼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便见香薷噤声的动作,顿时警铃大作。
此时姚燕语已经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醒神的药丸含在嘴里,并顺手丢给香薷两颗。
两个丫鬟不敢怠慢,忙把药丸各自含住后恢复了呼吸。并缓缓地躺好,装作睡熟的样子。
香甜的味道令人昏昏欲睡,但嘴里带着薄荷味道的微苦却让她们保持清醒的思维。
姚燕语自从跟随青云子老道休息无上心法之后,目力听力都提高了数倍。闲暇时候她曾经试过,如果她能全神贯注屏息凝神,敏锐程度甚至超过了卫章。
此时她全副心思都集中在那道雕花小轩窗上,霞影纱糊的窗户已经被人用香烫了个小小的洞,然后又一根极细的竹管从洞里伸进来,往屋子里吹这种香甜的迷烟。
迷烟吹了不过三四息之后便停下来,而外边的人却不急着进来,只等里面的人彻底昏睡。
姚燕语微微侧着脸看着窗户上被星光映成冥蓝色的窗纱,她甚至能听见那两个凑在一起的人悄声低语,掐算着时间。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小轩窗被人从外边轻轻地推开,一道黑影敏捷的跳了进来。
香薷和乌梅有一万分心思跳起来保护夫人,可她们却都死死地压制着对方不动。因为她们知道只要她们一动,让对方发现迷药没起作用,夫人便万分的危险。此时这贼子不设防,倒是给她们带来了几分生机。
来人手中的兵刃很是小巧,乃是一只尺许长的匕首。而且目标也很直接,不是地上睡着的两个丫鬟,而是窄榻上的姚院判。
姚燕语闭着眼睛,仅凭听觉感受着危险一步一步的靠近,却岿然不动。
黑衣人悄悄地靠近榻前,借着微弱的星光看着榻上身穿二品医官袍服熟睡的女子,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了姚燕语的心口猛地刺了下去。
凭着一个身怀武功的人用了七八分的力气刺下去,这尺许长的匕首必然穿透对方的心脏,令其顿时毙命。
然而,变故总是在一瞬间。
就在匕首刺下的同时,窄榻上的人忽然动了。